的心?我不正是为了尤家着想,为了大姑娘着想,这才特意将人送去潭州么?自那桩丑闻传出去之后,流痞街霸见天得蹲守在门前,满肚都是花花肠子,个个都不怀好意,门房赶都赶不尽,这些你都是瞧在眼里的!我若不将大姑娘送走,她哪日被人偷了腥,这贱人指不定也会调转过头来说是我治家不严的过错。
流言蜚语总要平吧?家中还有其他女眷总要顾吧?莫非这一大家子的安危,都抵不上大姑娘那一个么?我让她去潭州暂且避避风头怎么了?莫非做错了么?”
“再说大姑娘走失焉能怪得了我?她若老老实实听我安排,现下只怕都已到潭州安顿好了,是她自己不安分要逃,才闹得家中这般鸡飞狗跳。要我说就是这贱人生了个灾星,这一桩接一桩的祸事都是因她而起,若是当真再也回不来倒好了,大可放话说她因自证清白而死,或还能挽回个守贞烈节的好名声!”
慧姨娘本就悲伤难以自抑,现下更是被这番话激得气血翻滚。
她这些年来千忍万忍,在后宅中从未争宠献媚过一次,惯常做小伏低,就是为了让女儿长大成人出嫁时,能由主母出面牵桥搭线成一门好亲事,可现下又换来了什么呢?换来的是钱文秀要用女儿的一条命,来换尤家的好名声?为她亲生的两个女儿铺路?
那便干脆撕破脸,谁也不要好过。
慧姨娘哭得眼睛鼻子都肿了,浑身也被气得微微颤抖,她捂着剧痛的胸口站起身来,眸光猩红着一步步朝钱文秀逼近,像极了只绝境下要奋起反抗的困兽。
“到底谁才是尤家的灾星?时至今日,妾身有些话实在是不吐不快。
主母你口口声声说窈儿行为有缺败坏家中的名声,可她分明就是被冤枉的,若要为这些祸事寻个魁首出来,那也只能是主母你!试问有哪家小厮敢随意出入内院客房惊扰女眷,攀蔑姑娘?再试问又有谁家好端端被关押在柴房的仆人,转眼就被毒杀暴毙?想出就出,想进就进,想下毒就下毒,想杀人就杀人,这尤家上下都被捅漏成筛子了!这便是主母你理出来的事?管出来的家?若要我说,主母你才是尤家最大的灾星!”
“老爷,有她这样的主母,只怕今后尤家恐遭大难!”
这句话仿若一记重锤敲在尤闵河心头。
慧姨娘方才的话说得没错,若是钱文秀治家严谨御下有方,这桩丑闻压根就不会有,尤家也不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他的大女儿更不会走失林间生死未卜,他越想越后怕,瞳孔震动,浑身也止不住颤栗起来。
可还未等他说些什么,钱文秀就被激得坐不住,她哪里想得到向来听之任之的慧姨娘,会说出此番忤逆反骨之言?不禁拍桌勃然而起,
“你这贱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反了天了不成?好哇,你这般疯魔,不就是想要给大姑娘出气么?那我便成全你们这对贱人母女!来人啊,慧姨娘得了失心疯,已神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了,赶紧也将她捆了发落去潭州,现在就启程出发!”
侯在院外的仆妇听得号令,全都一拥而上,拿着早就预备好的绳索往慧姨娘身上套,尤闵河见状大喝一声“我看谁敢!”仆妇们的动作稍顿,停下来看主母的眼色,见她并未有丝毫动容,便只将尤闵河的话抛在脑后,愈发下了狠手往外院外拖拽。
分明是当家作主的郎君,可通家上下竟只唯主母的话是从,无人将他放在眼里?!尤闵河愈发怒不可遏,心中对钱文秀的不满俨然攀至顶峰,刚想要叱责她几句,可对上那张冷脸,想起她母家的威势,莫名又颓丧了,慧姨娘的凄厉哭喊声传入耳中,他有心想护,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门房急步迈入厅堂,紧着嗓子道,“忠毅侯府有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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