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东西是贼的问题,不是你,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嫌疑人……恶有恶报,别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去。”
“席雪的事,老师相信你。”
牵强地勾勾唇角,简青沉默。
他明明有过救下席雪的机会。
——《北江刑侦笔记》首案发生在江大,这是从穿书者“心中”拼凑出的信息。
当时对方以书挡脸,与他隔着两张桌子抱怨:【学习学习……主角怎么还没毕业?我想赶紧走剧情。】
【垃圾作者,高中大学是一点都不写。】
【这我怎么当神探?简青可是江大案的头号嫌疑人,如果我能抢先帮他洗清冤屈,攻略肯定手到擒来。】
简青从未读过“原著”,又只能听到穿书者与系统的对话,零零散散的线索,实在难以还原一切。
所以毕业后简青刻意减少了与母校的交集。
可悲剧依然如期上演,“江大发生了桩命案……”,正是某位穿书者回忆原著时念过的开场白。
属于“简青”的未来已经写定。
似乎无论他情愿与否,都必须完成主角的使命。
简青忽然感到一阵窒息。
但他并未表现出来,若无其事般,又聊了几分钟才挂断。
菜是凉的,米饭也有些硬,简青却没在意,低头拆开餐具,按照老师的嘱咐,敷衍又认真地“维持生命”。
鬼使神差般,他想到贺临风——行为脱线的bug,下意识点进通讯录。
然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号码可以和对方联系。
真是病急乱投医。
但老天似乎总喜欢和他对着干,当简青决定要远离bug独自静静时,某人竟又装了雷达似的主动凑上来。
“您好,简青。”
来电显示是重案组座机,等对面低低笑了声,他才听出是贺临风:
“我很好,简先生。”
废话连篇。
简青作势欲挂。
男人却准确猜中他的反应:“别急着挂。”
“这次真的是有正事。”
“你认识于秀眉吗?”
右手虚虚握着木筷,青年迟疑地摇摇头,想到对面看不见,蹙眉,惜字如金:“没什么印象。”
“档案显示,她父母早逝,从小由奶奶抚养,”贺临风提醒,“奶奶病故后,一直借住在亲戚家,高中到大学,数次接受过简氏集团资助。”
“我看看……S省龙牙县马头村,看地图是个山沟沟。”
简青脑海里隐约跳出张腼腆青涩的脸,和一面尘土中飘扬的红旗。
他曾亲自去过那里。
志愿者离开前,女孩悄悄找到他,面黄肌瘦,马尾像是秋日里随意捆起的枯草,眼神却极亮。
“简先生,谢谢您,”深深鞠躬,她背后是排低矮老旧的房脊,破破烂烂地托着夕阳,“谢谢您愿意给我读书的机会,我一定会认真学习,走到山外去。”
“然后报答您。”
简青听过许多人说过许多类似的话。
可他从未想过索要回报,于是从未在意。
“……她怎么了?”麻木做好再次被通知死讯的准备,简青捏紧木筷,指节泛白,近乎机械地问。
贺临风:“哦,她是席雪的室友,还是学生会的骨干,案发当天单独去过二号休息室送水送稿件——就是你丢东西那间。”
“很会挑时机,但演技嫩了点,从休息室出来后明显有些紧张,偷偷瞄了监控好几眼。”
“而且我想不通她的动机。”
如果是缺钱,于秀眉就不该丢掉袖扣;如果是后悔害怕急于脱手,上次做笔录谈起简青时,前者没表现出任何心虚。
除非于秀眉患有单纯的偷窃癖。
或者是故意陷害简青。
后一个猜测太过离谱,只在贺临风脑海晃了两秒便消失:于秀眉十点回到宿舍,且席雪晚归属于突发事件,她不可能知道后者会死在十一点的明心湖,从而提前布局。
“简青?”敏锐察觉到青年呼吸的变化,贺临风把电话贴近了些。
皮肤太白,唇色多半也浅淡,瞧着似大病初愈,放在简青身上,却不显得虚弱,只叫人感到锋利。
“我很好,”咔吧,筷子折断,尖锐木刺划破食指溢出鲜红点点,他看都没看,随手丢进餐盒,“贺顾问……”
“于秀眉现在在哪?”
“我要见她一面。”
作为失主,他应该有这个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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