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一切的悲剧都在最初画上句号。
“原著”可以改变。
久违地,简青脑内的神经放松下来,先前于秀眉抱怨自己“没去明心湖缅怀双亲”时他就有所猜测,现下愈发确定。
贺临风敏锐察觉到身边人气场的改变。
他偏过头,眉目舒展,青年五官几乎是柔和的,被他盯了两秒也没恼,手指无意识地戳弄氧气袋。
压低音量免得打扰汪来,贺临风搭话:“简先生身手不错。”
“嗯,”意料之中地,他得到答案,尽管语气仍称得上冷淡,“偶尔会打拳。”
骨头快散架的陈阳本能瑟缩了下。
汪来瞧着他这副鹌鹑似的衰气样,不由得趁机教育:“怕?怕就对了,真以为违法犯罪那么容易?以后还
() 敢吗?”
陈阳咳嗽两声没接话。
汪来咂咂嘴巴:“行,聊聊吧,为什么袭击简青。”
提到这茬儿,陈阳的眼神陡然阴沉,积压的怨愤压过恐惧,他恨恨盯着简青,总算有了原著中连环杀手的影子。
“谁让他长得好看。”
等着听狗血恩怨情仇的汪来:……
不是,这人有病吧?
偏偏陈阳的态度十分认真,找不出一点装疯卖傻狡辩的破绽,后知后觉地,成日与亡命徒打交道的汪来意识到,倘若简青真的只是个坐办公室的普通总裁,此时八成已经变作一具血流满地被毁容的死尸。
于是他立刻严肃起来。
唯独简青这个当事人反应平平。
过往二十八年,他听到见到的恶意数不胜数,多一个陈阳少一个陈阳其实没什么差别。
至少这一次,自己的耳朵够清净,无需再被动接收对方心底的阴暗。
从未打算真正浪费医疗资源,下了车,他随意在走廊最深处的椅子上坐了会儿,假装自己做完检查,掐算着时间起身。
——案情足够明了,汪来在救护车上便做完笔录,顺带让他签过字。
腕表指针跳过零点,简青站在医院最后一级台阶旁打开手机导航,划走系统的推荐路线,自顾自点进步行。
一小时五十分钟。
简青微微抿唇。
“滴滴。”
有谁轻轻按了下喇叭,熟悉的车停到街边,露出张更熟悉的脸:“简先生。”
“我送你。”
简青:……
一模一样的对话,而且,这人不应该在守陈阳?
“老周开来的,他替我班,”仿佛读出自己的疑惑,对方一本正经解释,“走吧,回家,颜队吩咐,不信你问。”
简青婉拒:“我不坐别人的车。”除非情势所迫。
贺临风从善如流:“简单。”
“你来载我。”
简青:……
他本该转身离开,就像上次一样。
可或许是陈阳的落网让自己难得高兴了一回,简青抬脚,屈指敲了敲车门:“下来。”
位置交换。
简青握住方向盘,迅速找了找手感。
贺临风老老实实坐在副驾驶,没说什么奇怪的话,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好像仅仅是为了单纯地送他一程。
午夜的道路十分空旷,简青却始终没有提速,全程保持在一个稳定的数值。
父母去世后,简青便搬出来,初中前住在小姨那,再是宿舍,等到大学毕业,顺势买了间离公司最近的房子。
于他而言,真正意义上的家,是个遥远且模糊的字。
不曾对任何人发出上楼坐坐的邀请,简青熄火停车,礼节性地对贺临风道了声谢。
回答他的是句含笑的晚安。
猜测对方又要回局里加班,顿了顿,简青提醒:“贺顾问。”
“我觉得陈阳的状态,不像是第一次作案。”
滴——
房门解锁,客厅里伸手不见五指,简青习以为常地拿出拖鞋换好,熟练绕开每一件可能撞到自己的家具,拉开窗帘,让柔和的月光洒进来。
不经意地,他向下扫了眼。
某人的车子仍停在原位。
买房时专门挑了最远最偏住户最少的一栋,深夜之中全楼漆黑,眉头蹙起,简青在放任不管和下楼赶人中纠结两秒,抬手按亮沙发旁的落地灯。
“啪嗒。”
回应般,暖黄的车灯闪了两闪。
接着才掉头疾驰而去。
长且直的睫毛陡然一眨,简青回神,意识到自己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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