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基本上烟雾缭绕的,墙皮都是黄黄的一层。甘一经常被指使下去带外卖之类,梁诚见过他两手拿满便当盒穿过人行道,嘴里叼一根珍宝珠,头上的呆毛在风中呼呼吹来晃去,看到他笑着想举起手打招呼,奈何便当太沉。反正看起来就是傻乎乎的阳光男大学生。
梁诚回过神,拨通甘一电话,说:“你现在去刚才我们碰见的酒吧等我。”
半个钟头后,甘一又在“Lolita”被美美缠上了。美美指着自己的假睫毛说:“这个呢是为了让眼睛显得很大很有神,you know what I mean? 像你这种本来就大大眼睛的当然不懂。” 甘一确实不懂,刚还在和梁诚并排吃冰淇淋,忽然又被赶下车,然后发生艳遇,一个傍晚原来可以发生这么多事情。
他还在发呆,梁诚走过来碰了碰他的肩,然后忽然凑过来掏他的裤子口袋。甘一惊得从吧台边一步跳到了舞池里。梁诚抽回的手里夹了一张纸条。他看了眼纸条,把它放进了酒杯里。甘一跑回去的时候,梁诚拍拍他的肩说:“辛苦了。”然后指着酒杯,“处理一下。”
甘一问:“一般是不是要,吃掉?”
梁诚看着他,嘴角忽然扬了一下。他没再讲话,顾自己出了酒吧。甘一想追上去,美美拉住他说:“再坐一下啦,每次都溜那么快。刚才那个是你大佬哦?”
甘一嗯一声,没再理她,推门出了酒吧,正好看见梁诚自己开着车由酒吧街出去,车子驶上主街,拐个弯就不见了。
甘一打了辆的士回家,路上路过百家,下车买点东西。他抱着超市纸袋出门,打开一根珍宝珠,塞进嘴里。甘一原本想再坐两站路地铁回家,想想走一下也好。他抱着纸袋,晃回家,抬眼看街道对面,忽然看到梁诚的车停在一栋大厦边上。大概半个钟头后,梁诚拎一包纸袋由大厦走出来。梁诚在门口顿了顿,伸手点了只烟,然后慢慢走到垃圾桶边上,把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拆开包装,扔进去,再把包装认认真真撕碎扔掉了。梁诚身边没带小弟。他不算道上有名的大佬,但也一般不会自己在外面活动。夜色已经有点深,甘一咬着糖,呆呆看着对面的梁诚。梁诚几乎是下意识地感觉有人在看他,他抬头,看见街对过的甘一。
两分钟后,甘一被梁诚掐着脖颈摁在墙边,质问:“你跟踪我。”甘一艰难地举起百家的超市纸袋,说:“我去超市买东西,刚走到这边恰巧看见你的。”
梁诚仍旧盯着他,他眯起眼睛的时候,眼角那颗泛红的痣跟着升起来。甘一感觉自己可能是被掐得血液全部涌进大脑了,他忽然伸出手,点了点梁诚那颗痣,说:“这颗痣好好看。”
由于不是主街,天光又暗,这条街几乎没几个人经过。气氛忽然莫名其妙暧昧起来。沿街开过一辆警车。梁诚放开了手,看了甘一一眼,转头想走。甘一说:“诚哥,对面置业大厦都是不同公司的office,这个点应该都下班了,除了二十层的私人心理咨询诊所。我有朋友在那边上班。你是来看心理医生的?”
三十秒后,甘一又被梁诚掐着脖颈摁在墙边,说:“你敢说出去的话,今天就会没命。”
甘一举起三根手指并拢,艰难地说:“I promise。”
梁诚放开他,手撑到一边的墙上,没再说话。甘一看着梁诚低下头,过了半天才说:“我胃痛,开车送我回去。”
甘一送梁诚回到公寓,时间已经近凌晨。他站在玄关口,看着冷冷清清,像样板房一样的家。梁诚的客厅只有一张沙发,一部电视机,连茶几都没有,厨房大概自从装修好就没用过,电器基本齐全,新得连塑胶封套都没拆过。甘一拉开冰箱门,巨型双开门雪柜,里边只有两盒牛奶。甘一回过头认真地问梁诚:“诚哥,你是不是公寓装修好,就离婚了之类的。”
梁诚靠在沙发边,痛得不想说话,闭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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