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猜出沈安和来阜城县目的不正,只是一直没机会质问。
沈安和想到那天吃的亏,面露尴尬,嘟囔道:“说我?我还算去过了,也送了礼,温家如今没了顶事的,一家子妇孺,没了钱财进项,我也算是支援一二,说得过去了,您再瞧瞧那姓吴的侍郎官,年轻时还跟温霖有些熟识,后来不也闹翻了,这么多年不来往,跟结仇似的,还不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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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官府公示,记录在案的女子人家必须全部到县衙报案记录,否则视为延误查案,官府会有查处,若有逃亡或者隐瞒者,受害者亲属等同视为歹人附逆,同大罪。
一时间那些囫囵女儿家死讯或者把女儿卖了的人家都吓死了,就算他们想装死,因为记录在册,家家户户都瞧见了,附近邻里就会登门询问,哪里容得他们装死,除非他们连夜举家潜逃,可这房屋瓦舍就得全然舍弃了,还可能被通缉,到别地也会成为流民,毕竟通关文牒是朝廷一体常用的,走哪都会被抓捕。
不得已,这些人只能喊着冤枉到衙门。
() 但也有一些是真被蒙混的,以为自家女儿病重而亡,得知牵扯案件,震惊且愤恨,一家几口齐聚衙门。
认完尸,李家人的心情很复杂,起起落落的,不知是悲是喜,但见到罗非白的时候,李小山还是主动下跪。
“多谢大人为我妹妹.....”
“没找到人,本官愧对,快起来。”
李小山是真的感动,他已经从师长跟学弟们嘴里得知了详情,怎不懂此案的艰难,若非眼前人坚持查案,他的妹妹在这郎朗世间又有多少官员在意呢?
交谈后,罗非白道:“本官要问一个问题,可能有点过分。”
李父:“大人尽管问。”
若为查案,能有多过分?
罗非白:“李静婉会随身带着致命的毒药吗?”
李家人:“.....”
果然有点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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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认领对照后,一些女尸的身份都罗列在案,身份所属有了说法。
停尸房,张叔却是跟罗非白道了一件事,“没有李静婉。”
“本官知道,刚见过李家人。”
罗非白一开始也知道李静婉这个失踪人员有点特别,似乎引发了一系列变故。
她走到那一具不明男尸身边,查看片刻。
“这个打击力度跟位置,若是同在小路中,狭路相逢,是照面了吧。”
张叔看了看,道:“确实,因为重器击打,若是从后面来,打的十有八九是枕骨,很容易致命,但若是正面打在死者眉骨这里,倒是不致命,但也看力道....成年男子狭路相逢,真照面袭击了,那力道必然不小,就算不致命也会骨裂,这个程度....啊,大人您的意思是这个动手的人是个女子?”
罗非白:“而且不高,抬手握着石块或者其他物体打击此男子眉骨,因为力道的缘故,不能致命。”
张叔在脑海中验算了下两人高度差距,心中有了肯定,“是这个道理,那她接下来若不能打晕死者,必然被死者反袭.....于是不得不用毒反杀对方。”
这就符合逻辑了。
罗非白:“不对。”
张叔惊讶,却将罗非白指着这个官员的骸骨,“此人骨骼高大,显然是个身强体壮之人,这么重的人,若是被这女子毒杀,她至多将人推下山崖,那尸体最多卡在悬崖边灌木丛或者往下三四米的林木之中,那些寻找这个男子的一伙人肯定走过所有小路,他们可不怕学院封路,既然没有发现,不得不入山谷,就说明尸体当时已经被抛到更下面的区域,除非当时事发地特别巧合,边上没有任何林木遮掩,可以直接将尸体滚落悬崖,这就无话可说了,但终归有一种可能性。”
张叔恍然:“第二个人?她有人帮忙?”
罗非白:“就是个猜想,毕竟,也只有李静婉的事件关联此案,但李静婉又缺乏作案条件,甚至她也很难有毒物这种东西——她是去送饭的,不太可能随身携带毒物,刚刚本官也问过来人认尸的李家人,他们都否认李静婉有此物,她连艾草跟三步蛇这种毒草都分不拎清,小时候还被父母耳提面命过不能碰那些山中花草,不过倒是说过此女年少但果敢,胆子大,雷厉风行。”
张叔叹气:“就是胆子太大了,也太孝顺。”
因为担心病母又胆子大才选择捷径,却是....
“不过,这么一说的确大有可能存在第二个人,且这个人才有毒药能毒杀这个官员。”
说话间,张叔隐隐有个猜疑,看向罗非白,后者却是对此只字不提。
大抵罗大人的办案习惯还是很明显的——非有实质指证,她一般不会轻易将人降罪,哪怕她心里再多疑心,也能做到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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