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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虚比众人想象的还要急切,但如果以罗非白之前对官场争斗的论断,倒也不难理解。
的确是你死我活的境地。
而且最好在朝廷上峰介入更高权利之前,将案情定调,把敌人跟证人乃至案情线索全部拿捏在手中。
哪怕不能把人弄死,也得把案子的证据处理得有利于自己,不利于敌人。
届时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没有证据,案子已经自洽,一切尘埃落定。
所以,柳乘虚此法看似图穷匕见,实则也是自保以及杀敌的最有利方法。
当前,整个儋州已经没人能拦他了。
罗非白在早茶楼内吃了一半的早点,其实已经饱腹,但她知道自己能听到这消息,说明事发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蒋飞樽跟柳乘虚这些人应该已经把宋利州带走了。
而且目的地是太守府的监牢。
明面上,应该是双方联合办案。
“也许,有蒋飞樽看着会好点?”李二有点侥幸心理,却被张叔泼了冷水。
“我看无甚差别。”
李二不解,但其他人心照不宣,再转头一看,罗大人有了动作。
什么动作?
她在打包东西。
“看什么,快走啊,等柳太守来对付我么?”
这时候大人您倒是急了?
章貔哭笑不得,默默上前,“我来,大人您先去付钱吧。”
罗非白:“......”
真是好讨厌一人。
“章貔,你真的好会以下犯上。”
章貔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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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得提前打包早点跑路了,形势自然险峻非常,那就不能按寻常路线逃走了,宋大人也是有备而来,给小殿下安排的路线自然是有效的。
——走水路。
白日喧闹,车水马龙,早起的烟火似女子指尖游走的针织丝线,城中河段慢悠悠,白云千载倒挂桥头,桥下一尾尾乌篷船晃悠晃悠经过。
其中一尾乌篷船中,江沉白努力将腿曲好,给罗大人的腿腾出更多的地方。
鲜少有人怀疑过罗大人的女子身份。
因她....身段实不似一般民间男女。
优越如白鹤,秀雅如青竹,高且俊,官服着身时,像是权力与清贵富丽具现化。
江沉白努力将目光从咫尺距离间卧坐的自家大人身上挪开,倒了中间矮桌上的茶壶,问:“大人,柳乘虚真的不会在城口水道码头设卡吗?”
“会。”
“啊?”
罗非白喝着茶,也不计较这种茶叶低劣,远不如她从前养尊处优喝的大红袍等名茶,可一早吃了不少,吃点茶水清肠胃也挺好。
回话间,她补充:“设了就设了,设的是谁的人就不知道了。”
嗯?双面间谍?
很好,这两位儋州上官果然是能斗的,难怪这些年温老大人极不喜欢入儋州。
众人秒懂,一时放松许多。
大人不急,我们就不急。
张叔忍了忍,还是怕她积食,于是道:“所以大人你可以别吃了吗?”
“嗯?现在不吃,等着什么时候吃呢,人生得意须尽欢.....”
章貔默默伸手把桌子上打包的早点取走。
“大人,您的不急,好像是因为知道宋大人不会有事似的,莫非还有变故?”
罗非白摸不到名品糕点流苏飞叶,皱眉,捏着茶杯,瞧着他,红唇嫣红,呵气如兰。
“不,告,诉,你。”
“就不。”
章貔有一种.....应该把手里的吃食还给她,好让她别那么生气的冲动。
但又想着....她更生气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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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缥缃听闻消息,在雅风阁这边当着众人的面,抛下手头跟同窗练字的雅事,在书童跟仆从的阻拦下骑马上街疾奔。
雅阁中,不少外地官员跟学问大家表情莫名沉重。
曹琴笙是其中之一,但他垂下眼,端着茶杯,瞧见自己指尖有些微脂粉沾染。
来之前,她拦住了他,纠缠时,手指上....
他垂下眼,饮下这杯茶。
柳缥缃正好在府台外的大门口瞧见了归来的队伍。
看到宋利州跟柳瓮等人被押解下马车,他喘着气,匆匆下马,扶着马匹身子皱眉看着这一幕。
“父亲....”
柳乘虚看到他,表情变了变,阴沉又冷漠,但很快恢复往日的从容和善,“敛之,身子不好,不要乱跑,听话一些。”
柳缥缃字敛之,意为克己复礼,也素来是柳家的骄傲,也是柳乘虚的独子,年少失妻,一腔心意付诸官途百姓与独子,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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