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鼻梁很高,面部轮廓利落分明,黑色发丝凌乱。没了那双经常带笑的眼柔化,五官中那种清冷淡漠的凌厉感分外清晰,攻击性很强。
更遑论路庭洲此时微微皱眉,似乎并不舒服的模样。
宁骆更心虚了,在人家的床上把人挤到只剩一个角能睡,也是没谁。
他抬头后才发现,路庭洲那件衬衫是彻底没法看了,下摆皱成了一团,道道折痕错乱。
他一离开,路庭洲便有了转醒的迹象。
少倾睁开眼,跟他对视。
“醒了?”路庭洲的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眼中的惺忪随意很快消逝,恢复清明。
他抬手看了眼表:“可以,正好半小时,再睡下去我就该喊你了。”
宁骆“嗯”了声,挠挠眼下的皮肤,试探问:“你是不是没睡好?”
“还好,”路庭洲手掐在后颈,转了转脖子,轻嘶,“脖子疼。”
……
等霍临琛睡完午觉下楼,刚到拐角处就看到路庭洲正在沙发上享受男朋友的免费按摩服务。
宁骆跪坐在他身后,手机一边播放按摩教程,一边现学现卖,时不时还问一句“这样可以吗”,“力道合适吗”,诸如此类的话。
路庭洲手里捧着杯水,倦怠坐在那,听到霍临琛下楼的声音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声线懒散:“可以了,休息下吧,我没事。”
宁骆拒绝:“不行,不能落枕。”
周围人全都一脸牙疼外加不忍直视,看起来不是一时半会了。
霍临琛匪夷所思,见不得路庭洲好:“小骆,你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这家伙手里了?”
路庭洲回道:“没有。”
说完转身,把水杯递给宁骆让他喝,靠坐在沙发上,示意霍临琛看桌上的香蕉,“吃不吃?曹瑾琉他们找来的。”
曹瑾琉听到自己的名字,嘴里塞着满满的香蕉赶紧咽下,说:“岛的后面有几株香蕉树,上面的香蕉都快烂了,我跟向卜言就摘来了。”
他们这个岛其实是极大的,但几人的目前活动区域只有别墅范围内。
宁骆喝了几口水,说;“那今晚只能吃香蕉了。”
他不转头不要紧,一转头霍临琛就看到他另一半张脸上的红印子,指了指:“你在哪睡觉压的?”
“还有啊?”宁骆揉揉脸,“怎么还没消下去?”
路庭洲好笑:“谁让你睡觉乱动。”
霍临琛这才发现路庭洲又换了身衣服,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自己别问。
他不能再巧妙地抓住生活带给自己的磨难了。
向卜言看着那堆香蕉,一脸死气:“我们终于沦落到要靠吃香蕉度日了对吧?”
周峤叹气:“不然这点东西不够换食材,还不如直接吃。”
向卜言更难过了:“但我不吃香蕉……为什么海水是咸的,我的眼泪也是咸的……”
【我看你是闲的】
宁骆把玩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魔方,三两下弄不好,直接扔进路庭洲怀里,扒着沙发靠背往后看:“不吃香蕉?那你去把椰子壳敲了,放烤箱烤了吃吧。”
向卜言在这家伙胡说八道和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之间来回横跳,问:“椰子壳还能吃?”
宁骆一本正经给他出谋划策:“能吃,treetree的,吃完你的牙还栓栓的。然后你申请保外就医,我当你的监护人同去。”
向卜言给他扔过去一根香蕉,冷笑:“我这辈子积善行德,怎么会遇到你这种抽象文学。”
宁骆熟练地接过来:“你如果愿意花时间了解我,就会发现自己多花了一点时间。”
他扒开咬了一口,涩得麻舌头,皱眉往路庭洲面前递,笑得乖巧:“来,路宝,吃香蕉。”
【老公,吃药了~】
众人被他掐出水的波浪号恶心得虎躯一震。
路庭洲面无表情咬了一口。
宁骆看他表情都不变,疑惑:“你不觉得难吃?”
路庭洲比他还疑惑:“没有啊,你再尝尝,还挺甜的。”
宁骆不信邪,干脆咬了一大口,感觉舌头都被定住了,赶忙呸呸呸吐出来。
扭头一看,路庭洲也在往外吐。
宁骆:“……”
外面传来游轮的汽笛声,大家便知道,这是其他工作人员给节目组送补给来了。
曹瑾琉已经开始给第三根香蕉扒皮了:“你们知道吗?我的跟拍摄像师今中午吃的是烤鸭和汉堡,还有免费的冰激凌。”
他一说,众人立马觉得手中的香蕉不香了。
路庭洲看着拼好的魔方,拿在手里转了转,若有所思,压住麦确保无法收音,低声说:“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去船上找吃的?”
啊?还能这样?
众人齐齐一愣,接着双眼放光。
好主意啊!
霍临琛也压了麦:“抢劫轮船?你可以啊哥们!”
只有周峤还有点道德感,犹犹豫豫:“直接偷,不太好吧……”
这话宁骆就不爱听了:“什么偷,一个组左手倒右手的事,怎么能叫偷呢?那叫合理分配再生资源。”
曹瑾琉已经开始热身了:“那我们分配多少资源回来?”
宁骆摩拳擦掌:“这种促进资源回转的事情,当然要全拿完了!”
【铁公鸡算什么?我以后要当糖公鸡,不但一毛不拔,还要粘在钱多多身上滚下一层毛来!】
而这边,刚换完班的钱多多正躺在躺椅上,悠闲在甲板上晒日光浴,吸了口手边的冰镇饮料。
啊,美好的人生,快乐的躺平。
什么?嘉宾未来几天只能吃香蕉了?
啧啧啧,这也太惨了,我佛糍粑,真是让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钱多多一想到他们早晚求自己,就止不住呲着大牙嘎嘎乐。
等着吧,有我报复回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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