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焱将帽子推下去:“你懂得还不少,还知道妞妞。”
宁颂反应过来:“我听同学说的。”
他说着见妞妞又要往他跟前凑,干笑着又贴墙站了站。
“怕狗?”
宁颂点头:“太大了。”
盛焱笑:“它长的唬人,其实是怂货一个,一整个娇滴滴的小公主。”
不过盛焱还是扯了下狗绳,把妞妞拽到他跟前,然后伸手摸了下它的头。妞妞讨好似的贴着他的腿。
腿控宁颂就注意到盛焱的腿也很长。
这天这么冷,他就穿了个运动短裤,可能是刚运动完,小腿尤其好看,秀气修长。
手拉着狗绳,白皙修长,手腕上的红绳垂到腕骨处。
盛焱的脸混血的感觉并不太明显,虽然五官深邃,侧颜看鼻梁比一般亚洲人更高,但下颌线很柔和,这让他多了几分少年感,他还戴了个耳钉,风从他那个方向吹过来,带着潮湿的汗味,微妙的香气,像男孩子的荷尔蒙,他长得实在太帅,脸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带着造物主的偏心。
因为他在,雨都变成了神明放的一场烟花。
宁颂仰头看着路灯下的雨,真的很像,噼里啪啦,满世界爆炸。
“这么有缘分,加个联系方式吧。”盛焱忽然说。
宁颂扭头,见盛焱勾手:“手机给我。”
宁颂就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手机很旧了,还带着他的体温,有点潮,盛焱接过他的手机,打开FB,输入了自己的账号,点了申请好友。
“我手机没带,等会回家通过。”他话音刚落,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一条信息横在屏幕最上方。
【秋刀鱼】:“生气了?”
他把手机还给宁颂:“有人给你发信息。”
宁颂接过来看了一眼,唇角咧开,回复说:“没生气,下雨了,我在外头呢,等会说。”
【秋刀鱼】直接秒回:“你游戏很好。”
然后又来一句:“特别好。”
宁颂笑出声,回:“真没生气!”
他将手机收了,扭头看到盛焱颇有些玩味地看着他:“生气了还笑这么开心。”
“……不好意思,刚不小心看到一句。”
宁颂说:“跟朋友聊着玩呢。”
说完转而点开FB看了下盛焱的账号。
盛焱的ID名头像就是妞妞这条大狗,很酷。
和他没多少粉丝不同,盛焱的粉丝都几十万了,但他关注的人不多,就几十个。
和濮喻的闷葫芦性格不同,盛焱很健谈,又爱笑,很松弛。他身上有很明显的玫瑰和雪松混合的香气。
雨很快就过去了,已经开始慢慢地停了。
“你家就在这儿住么?”他问。
盛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房子。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盛焱说,“我一个人住。”
宁颂看天都快黑下来了:“不了,我得回去了,我今天是来别人家做客的。”
刘芬打电话叫他趁着现在不下了,赶紧回去。
他跟盛焱告了别,就赶紧跑了回去。跑远了回头看一眼,盛焱一头白发站在便利店门口,拽拽地冲着他摆手。
隔那么远都能感受到他笑容的光芒。
他回到大宅,依旧从后门进的,后门很少有人来,庭院细窄幽暗,进去却看到濮喻站在刚发芽的玫瑰花架下,他穿着规规矩矩的校服,头是小小的,肩膀宽宽的,腰是窄窄的,腿是长长的,好看的让人心动,一只手拿着个干净剔透的烟灰缸,另一只手捏着一只烟。
他手指长,个子也高,站在那里就很招人。
他抽烟不像李猷那样熟练自然,也不会吞云吐雾,抽起烟来也安安静静,手里小小的烟灰缸都透着精致。
濮喻从初中就学会了抽烟,但频率很低,一个月一次,或者两三个月一次,一次只一根,略等于无,与其说是抽烟,不如说是一种独属于他个人怪癖的一种仪式,一种释放途径,譬如拿了个很喜欢的奖的时候,或者他们忙了很久的游戏终于上线的时候。
今天或许是因为又被【不吃腥的猫】给调戏了。
暌违一个月解决了一下生理需要,出来抽了根事后烟。
他看到宁颂就把烟按进了烟灰缸里,倒不是怕他看见,大概是觉得宁颂太乖太小,当着他的面抽烟不太好。
宁颂也没有说什么,倒是濮喻开口,声音和缓清淡:“吃了晚饭准备回学校了。”
“嗯,好。”
他回到保姆间,刘芬给他端了一份吃的,和宁威一起坐在旁边看他吃。
他有点不太习惯,
以前学编程的时候,刘老师经常夸他。他那时候还有一点对家庭的向往,也曾想过,如果他有一样是拿的出手的,会不会有收养人多看他一眼。
毕竟刘老师有时候推荐他,都说他是个小天才。
虽然他们都知道他年纪太大,被领养的概率已经很小了。
现在他有了父母,鲜活而真实,慈爱而温暖,像是他做的一场美梦。
吃完饭他和濮喻就打算回学校了。
濮太太打包了一堆营养品让刘芬给宁颂带着。
刘芬看那些都是濮太太她们自己会吃的东西,都是天价,被吓到了:“这太贵重了,他一个小孩子……”
濮太太笑着说:“我刚问了营养师了,这些都是适合他吃的,这孩子太瘦了,我看着都心疼。都是为了孩子好,你就别客气了。”
濮太太又说:“这是一周的量,吃完了下周还让他跟着濮喻回来。”
说着看向濮喻:“记住了没?”
濮喻“嗯”了一声。
“嗯”完就看到宁颂背着书包出来了,他就从刘芬手里接过那些补品,先上了车,坐在车里看濮太太他们
和宁颂说话。
宁颂看起来有两幅面孔,在长辈们跟前乖且柔顺,但是他在濮英跟前很狡黠,话也多。大概是察觉了他的视线,宁颂忽然扭头看过来,眼睛弯弯的,唇角笑纹很深,在水雾弥漫的庭院里站着。
宁颂要先回家一趟拿点衣服。
车子在当初校车接他的附近停了下来。
那是一条非常长的台阶,从这上去,不用绕太远,且路上不会有污黑的积水。
“你别下车了,在这等我。”
濮喻点了一下头。
结果他才刚走了十几级台阶,脚下一滑,就摔下来了。
还好他只是跌倒了,脚卡在了台阶和墙壁之间做了个缓冲,没滚下去,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台阶很脏,他弄了一身黑泥。
他从台阶爬起来,忙伸手将雨伞捡起来,就看到司机和濮喻都从车上下来了。
“我没事,滑了一下。”宁颂喊,“你们回车上等着吧。”
但他看起来狼狈极了,手被磕破了皮,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濮喻对司机说:“张叔,你回车上吧。”
说着就撑开雨伞,走上来抓住了宁颂的胳膊。
宁颂说:“很滑的。”
濮喻“嗯”了一声,把自己的伞收了,交给宁颂,然后把宁颂的雨伞拿过来往前走。
“我小心一点就行了,你赶紧回车里去吧。”宁颂说。
濮喻没说话,人看起来很温和,但直接抬脚往上走。
他是那种会听不会改的类型。
于是宁颂只好跟他一起往上走。
结果没走两步,濮喻就摔了。
还好他反应比他快,踉跄了一下,跌在旁边的墙上。
但裤子后面还是都湿透了。
两个人最后都有些狼狈,到家的时候,身上都是难闻的气味。
下了雨的下港湾有一种下水道的味道,就连雨水也是,冰冷且难闻。
宁颂把客厅的灯打开。
濮喻有些发愣,大概没想到他们家这么小。
宁颂觉得还行。
上东州寸土寸金,不住棺材房就不错了。
宁家虽然只有三四十平,好歹还有两个房间,有独立卫浴和小厨房,该有的还是都有的。
只是濮喻这身高在里头太憋闷了。他过门的时候,头都要低一下,不然会碰到门框。
身上都湿透了,宁颂将衣服脱了,抬起胳膊看了一眼,他肘关节也都破皮了,血把他的白衬衫都染红了一块,胳膊一弯曲,牵扯到伤口,他蹙了下眉头。
濮喻用手指轻托着他的胳膊看了一眼。
宁颂放下胳膊:“小问题。”他问濮喻说:“你要不要洗个澡,把衣服弄一下……我家有烘干机,一会就好了。”
大少爷显然很嫌弃自己身上的脏水和气味,点点头。
宁颂怕他等待的时候太冷,就去房间给他找衣服。
但是他和濮喻身型差太多了,他的衣服肯定都不能穿,他就探头问濮喻:“我爸的衣服可以么?洗干净的。”
这一探头,就看见濮喻只穿了个黑色平角裤站在沙发前。
他真的也很瘦,骨骼明显,但和他发育不良的瘦不一样,像一柄泛着冷白光的利刃,窄臀公狗腰,体脂极低,感觉他要发力,能像利刃把人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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