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颂换好衣服,提着个袋子就出来了。
宁颂单薄,他穿校服有种小孩撑大人的感觉,但他私服真的都很不错,素净柔软,很适合他。
濮喻觉得很好看。
“拿了什么?”他问。
“准备送洗的外套。”
濮喻看到里头就是盛焱那件外套。
外套宁颂就穿了一下,到学校就脱了。但因为昨天下雨,外套潮了,椅背上放了一夜,闷出了点不明显的味道。但盛焱是大少爷,宁颂还是打算洗一下再给他。但是他不敢直接用手洗,怕洗坏了,就带回来了,打算找一家洗衣店加急洗一下。
他找了一家相对比较干净的洗衣店,将衣服放下,然后先带濮喻去挑生日礼物。
下港湾这边就有个很繁华的商业街,叫大洋坊,之前宁颂去过一次,但他觉得濮喻肯定没去过,就带大少爷去见世面。
这条商业街比千禧门那边还要有年头,紧挨着老码头,码头现在都废弃了,但这条街延续了下来,街上卖什么的都有,因为隔着一条江就是大学城,旁边几个大学的学生很喜欢来这条街上买东西,年轻人很多,卖年轻人喜欢的东西的商店也多。
模特身材的濮喻吸引了很多爱慕者的目光,一路上像个目光收割机。
“你以前来过这种地方么?”他问濮喻。
濮喻说:“小时候跟着我爷爷来过一次。”
宁颂还记得他爷爷的名字,大名鼎鼎的濮明恪。
他就想象了一个画面,一个名满天下的大人物带着他金尊玉贵的小孙子来脏乱差的贫民区里体察民情,旁边估计还有一堆记者拍照。
他莫名觉得小时候的濮喻应该也是现在这个样子,小小年纪就沉稳安静。
他问濮喻:“以前你过生日,有收到过你比较喜欢但又不贵的礼物么?”
濮喻的表情不太需要答案。
“……你就没有比较穷的朋友?!”
濮喻回答:“我没什么朋友。”
宁颂:“……”
好吧。
“那你以后过生日,应该会收到比较便宜的礼物。”宁颂说。
濮喻看向他:“你会送么?”
这话问的。
“到时候如果你邀请我的话。”宁颂说。
濮喻就笑了一下。
虽然这句话说出来感觉很做作,但是他真的觉得濮喻偶尔笑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很淡,但是很温柔,眉毛的戾气都淡了。只是笑容很短暂,他唇角沉下来,说:“会请的。”
宁颂觉得他这样实在太乖,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濮喻指了指前头:“看看这家?”
是一家叫“潮人淘”的店,店门口有个很大的墨镜,很酷。
他们进去直接上了二楼,二楼有各种创意品,价格几十到几千的都有。
几千的他肯定买不起。
濮喻给他的
建议就是投其所好,价钱无所谓多少。
宁颂立马想了一下濮喻的爱好。
手办娃娃?
一想到手办娃娃,宁颂就觉得是为了给濮喻把玩他未来男朋友做铺垫!
他的男朋友肯定才是他最爱不释手的那个。
因为听乔侨吐槽说邓旬除了赚钱没有别的爱好,他最后挑了一个发财树。
一个用硬币拼接成的金钱树,几百亚币,价格也很适中。
服务员帮他包起来的时候,他看到濮喻在拿着一个小唱片机端详。
是一个小王子唱片机,他刚才看很久,但价钱太贵了,现在唱片也很贵,他还不敢浪费这个钱。
“这个好像不太适合送给他。”宁颂真诚建议说,“我见过邓旬两次,他是个毫无童心的人。”
邓旬大学就在做生意了。
乔侨说他一身铜臭。
唱片机还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小王子未免太可爱了吧!
濮喻“嗯”了一声,把唱片机放下。
最后濮喻给邓旬挑了一支钢笔。
很保险又中规中矩的礼物。
看得出大少爷在送礼物上并没有打算花心思。
不过濮喻还是有考虑到他的,因为他这礼物也不贵,比他的还便宜几块钱。
他相信濮喻这辈子没收到过这么便宜的礼物,肯定也没送出过这么便宜的礼物。
买好礼物也差不多四点多了,他们从店里出来,宁颂请濮喻喝奶茶。
结果濮喻就点了一杯冰美式。
“有点凉吧?”
“习惯了。”濮喻说完,又补一句,“我平时都喝这个。”
“喝了不会失眠么?”宁颂问。
濮喻说:“不会,我晚上也会喝。”
然后依旧补一句:“可能是习惯了。”
宁颂不能喝太冰的东西,最后点了一杯热的芋泥啵啵。
他怀疑濮喻没有喝过芋泥啵啵,想试试。
因为濮喻总看他。
他都喝过了,有点不太好意思让大少爷尝尝,但还是客气了一下,举起来:“尝尝?”
濮喻摇头,见宁颂舌尖探出来,卷了一下沾了一圈奶沫的上嘴唇,唇上那点奶沫就被他卷跑了。
他也就不再看宁颂了。
濮喻喝咖啡也是很文雅的样子,总之就是很少爷。
宁颂觉得今天的濮喻很不一样。
就觉得他们俩或许也是能成为朋友的。
刘芬和濮太太说的对,熟了就都好了,做朋友不一定要性格一致,熟了就没那么不自在了。
不过他也没敢带濮喻在街上买东西吃,怕濮喻吃出问题,濮喻吃饭是很挑剔的,吃东西很精细,也很注重安全和营养,他听刘芬说过。
穷人和富人认为好吃的东西有时候会有点不一样。
他看见路边的烤鱿鱼都流口水,可还是忍住了。
他们打算回去了(),回家收拾收拾准备去邓旬的生日现场。
回去的时候宁颂带濮喻走了主商业街旁边的分叉路?()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这条路他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走,还算安全,从这里去干洗店,比他们来时候的路更近。
结果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看到一堆骑摩托车的轰轰隆隆地过来了。
一堆凶神恶煞的社会青年,身上的纹身一个比一个多。
宁颂自己倒不怕,但身边跟着个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大少爷,他还是有点担心的,濮喻在他心里就是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一样,磕一点碰一点他都不好跟濮太太交代,于是伸手拉了他一下,进了旁边的两元店。
濮喻倒是好奇,多看了那几个社会青年两眼,只一瞬间好学生的气质就不见了,眉目很利。
他把外头的光都遮住了,宁颂处在他高大的阴影之下,叫他想起他们在图书馆的第一次相遇。
他们俩有着很明显的体型差,肩宽差距和身高差距一样大。
那帮人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麻将馆。
宁颂这才拉着濮喻出来:“走。”
他也没有表现的很慌张,步履如常。麻将馆被那帮人砸了个稀巴烂,远处警笛长鸣,那帮人骑上摩托车就跑了,老板娘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哭,旁边商店的老板跑过去拉她起来。
宁颂觉得濮喻这次看见了人间疾苦。因为他一直往麻将馆里看,眉眼阴沉沉的。
但宁颂看过太多了。他还见过收账的,把人打的血肉模糊。
远处又传来摩托的声音,他扯了扯濮喻的胳膊:“走了。”
濮喻跟着他走,忽然看到李猷骑着摩托车带着三个社会青年风驰电掣过来。
摩托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李猷回头瞅了他们一眼,犀利眉眼带着腾腾杀气。
紧接着后面三辆摩托跟过去,宁颂才看到最后一辆摩托车上,林狸搂着一个黄毛的腰,也看到了他们,风把他的头发都吹乱了,瓷白的皮肤,金贵漂亮,和满是黑色油污的旧摩托非常不协调。
摩托车在麻将馆跟前停下,李猷大踏步进去,老板娘的哭声更惨,连带着婴儿一起哇哇哭。
不一会一辆警车也到了,下来两个别着枪的警察,喊:“干什么呢你们!”
林狸骑在摩托车上,脚尖点地:“sir,我麻烦您搞搞清楚,我们也是接到信儿才来的好吧!”
学校里那股媚劲完全看不到,反倒一股泼辣的江湖气。
“给我下来!”高个子警官指着他说。
林狸不情不愿地从摩托车上下来。
李猷从店里出来,警官说:“李猷,你又搞什么!”
李猷神色很难看,直接跨上摩托车,摩托车轰隆隆一响,吓得警官赶紧闪避到一边,人就骑着摩托车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老板娘抱着孩子从店里跑出来,很年轻的一个女人,哭的头发都乱了:“李猷,你别给老娘乱搞哦!”
林狸他们立马跨上摩托车跟着去了。矮个子警官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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