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都好酒,官城内这样的小酒肆随处可见,梵青禾本来并未注意,随着薛白锦停步,才转眼打量,可见酒肆发黄的老幡子上,写着个‘夜’字。
夜姓极其罕见,梵青禾见此不免想起了自家相公,眼底露出几分意外。
薛白锦同样也是因此驻足,以前她来官城也没到过这里,便转身来到酒肆门口,把布帘子挑开打量了一眼。
酒肆就是一间房连着后院,屋里只有两张桌子,环境干净整洁,墙上挂着把刀,形制挺不错,但看起来上了年头,已经很久没动用了。
屋子里侧摆着一排酒坛,因为天气冷还生着火炉,上面烧着温酒的热水。
火炉旁的桌上,坐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女子,面前放着酒壶和花生,看起来在自斟自饮,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酒意。
虽然穿着非常朴素,看起来就是个寻常女掌柜,但通过女子的骨相、体态,还是能看出年轻时姿容不俗,如今也称得上风韵犹存,不过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感。
发现门帘挑起,中年女子就放下酒杯,露出了一抹平易近人的微笑:
“三位女侠是来喝酒?”
薛白锦倒也没喝酒的意思,但来都来了,当前也无事可做,便带着凝儿和青禾,进入了酒肆里,随口询问:
“掌柜一个人在这里开酒馆?”
“是啊。”
“看掌柜面相,也是个大美人,怎么没找个伴?”
女掌柜听见这话,摇头一叹,在旁边坐下:
“早过那个年纪了。你们仨看起来年纪也不小,怎么不和情郎一起结伴游历?”
“……”
这话倒是把三人给问住了。
梵青禾和骆凝都挺想情郎一起结伴游历,但出于各种原因没机会。
薛白锦分别几天,其实也挺思念夜惊堂的,但内心又不知该如何处理当前乱七八糟的关系,对于这个问题,第一时间没回答上来。
女掌柜看起来是过来人,见此询问道:
“有意中人,但还没考虑好?”
薛白锦也不认识这女掌柜,反正是私下里闲谈,便示意凝儿:
“是她没考虑好。”
“嗯?”
正在喝酒骆凝见此一愣,不过大家都有错,她也不好说白锦,便低着头不说话。
女掌柜看了骆凝一眼后,感叹道:“姻缘这种事,遇上了还是得自己抓紧,别去被世俗条条框框限制了;要是错过,那可就是一辈子,等你想通了准备争取一把的时候,已经晚了……”
薛白锦询问道:“掌柜莫非经历过这些?”
女掌柜拿起酒杯:“算是吧。年轻时也和你们一样,是到处闯荡的女侠,也遇到过心怡之人,只可惜门不当户不对,家里不同意,瞧上那人,也莽撞一根筋,最后就那么散了……”
女掌柜随口说了两句后,又把目光望向骆凝:
“这位姑娘是什么问题?喜欢的人家里不同意,还是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
薛白锦孩子都有了,怎么可能不喜欢夜惊堂,说家里不同意也谈不上,毕竟她就是家长。但她不好说自己,便帮忙回应道:
“她有个徒弟……”
“喜欢上自己徒弟了?”
女掌柜笑道:“这算什么事,女师父含辛茹苦把徒弟拉扯大,产生点情愫很正常……”
?
骆凝感觉这女掌柜看的真开,连忙插话:
“倒也不是,我徒弟也是姑娘,嗯……”
中年妇人明白了意思:“那就是师徒喜欢上了一个人。”
“……”
骆凝没想到女掌柜如此见多识广,张了张嘴想解释两句,但瞄了白锦一眼,最后还是没说话。
女掌柜见骆凝默认,只觉当代江湖好乱,不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当前还是轻叹一声道:
“你知道这情况,还犹豫不决,说明已经情根深种,现在就算下定决心让给徒弟,以后还是得走错路,变成一段孽缘。”
薛白锦感觉女掌柜的话说到了心坎里,见此询问道:
“掌柜的觉得这事儿,她该怎么处理?总不能为了自己,毁了徒弟姻缘吧?”
女掌柜仔细想了想:“这个我倒是不好乱说。你自己心里觉得,是你或者你徒弟,求而不得遗憾一辈子难接受;还是师徒都得偿所愿,但会被外人说闲话难接受?”
“……”
薛白锦肯定是觉得她或者云璃求而不得难接受,喜都喜欢了,被人说两句闲话又如何?大不了从今以后退隐,不见人就是了。
“要是她徒弟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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