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去死啊。”
轻飘飘的几个字,让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愣。
而说这话的人嘴角还带着不屑嘲讽的笑,霍无渡又说了句:“你死了,你爸活。”
霍无渡转过身看着乔清妙,嘴角笑意还在,气氛还如同刚刚那般随意。
可是下一秒,众人未反应之时,男人手臂青筋暴起,手掌已然掐在女人脖颈处,微微收紧,乔清妙脸上、脖子上都是通红的,青筋也因此凸起。
“霍无渡!”乔沙急忙喊了下,害怕霍无渡要了他女儿的命。
然霍无渡还在笑着看乔清妙,手掌用点力,乔清妙双脚就离了地。
“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才有胆子自尽。可你自尽就自尽吧,就不能死远点?非得来这祸害连累别人吗?”霍无渡直视着乔清妙,后者只能用力半睁开眼眸。
乔清妙已经喘不过气来,但还是说着话:“渡哥、哥,是我连累了阿禧,我……咳咳,向她道歉。”话越说越虚弱,眼睛也睁不开了。
回应她的是男人的一声冷笑,紧接着是一股大力随意将她甩在地上。
当乔清妙侧倒在地还未反应之时,霍无渡已经蹲下来掐住了她的下半张脸。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话,“你还知道是你连累她了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我还以为你在看她跳进海里时还在高兴呢!”
男人手上力气大,掐得女人脸颊通红,指尖边缘则是泛青白的印子。
乔清妙又如何不懂。
乔清妙知道,阿禧肯定是不明白为何有人要来杀她,乔清妙赶去帮了阿禧一把,阿禧就能为了不连累她而奋不顾身地跳下海,阿禧是那样的善良。
乔清妙心头倏然阵痛起来,不能呼吸,窒息感是那样的强烈。
那只遒劲有力的手腕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小麦色的肤色,很容易隐于夜色中,直到一只泛着冷白肤色的手握了上去。
霍无渡侧头看了眼,安觉温和一笑,平静开口:“这件事确实是乔小姐连累了阿禧小姐,乔小姐该向阿禧小姐道歉,可是当时要没有乔小姐及时赶到的话,阿禧小姐应该是生死难料了吧。”
“你他妈说的什么屁话!”森北先一步上前,将安觉握在老大手腕上的手拿开,然后不屑地拍了拍手,又去看安觉。
“你们的人绑了妹仔,你们的人要去杀她,乔清妙帮一下就没罪了吗?天底下哪来的这样的道理?你们也得庆幸乔清妙去帮了,要是她没有帮,要是妹仔出了一点事,我们老大也就不会在这跟你们说这么多的话了,应该上来就给你们两个榴弹,轰隆两下你们都得死,哪轮得到你在我们老大面前装逼。”
森北收回手就抱胸站立,趾高气扬的样子,虽嚣张跋扈可又实在有些可爱。
霍无渡也起身了,垂眸看了眼侧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乔清妙,再转过身去看向了乔沙。
“乔叔,你也半截子入土的人了,为你女儿死一下应该可以吧?不吃亏吧?”
乔沙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微微缓口气,随手拿过身边一人的手枪,上了膛,闭上眼,“我死。”
下一秒,“砰”的一声,伴随鸟鸣长吁,子弹划过夜空,枪口冒烟。
“呵”,霍无渡笑了一声,看向安觉。
是安觉在乔沙开枪前抓住了乔沙的手腕,子弹朝天上打。
安觉从乔沙手里夺过了枪,笑看霍无渡,“渡哥,一下子得罪两个大帮派,你的报仇路可就难走了啊。”
闻言,森北看了眼老大,后者没什么反应,还是很淡定,可森北不太淡定,“你又知道些什么?”
安觉笑了,笑容温和,唇红皓齿,眉眼清丽,“我知道什么呢?不太清楚,但我猜,渡哥的仇人不光乔叔和霍老爷子两个人吧?我们这两个帮派少说也有二十多万人,渡哥既然要报仇,那不得精准到是哪一个人胆子大,哪一个人敢和渡哥你结仇吗。”
原来看起来像是白面书生,实际上可比那些没脑子混黑道的人聪明多了。
霍无渡看着他,眉尾扬起时伴随着一声笑,是有些欣赏这看起来学生模样的人了。
“所以呢?”霍无渡超前走了一步,靠近安觉。
“今日你若杀了乔叔或是乔小姐,那便是与我们数字帮整个帮会有仇,你不妨退让一步,就一步,今日饶了他们的命,我们数字帮帮你和洪安会作对。我相信渡哥是个清醒的人,知道该如何选。”
这个时机杀了乔沙,总归是个错误的决定。此时的新胜和势力虽然大了,但无间堂的势力还未收复,只凭借新胜和这个刚兴起来的帮会去和数字帮、洪安会两个帮派作对,无疑是以卵击石。
最后的乔家大院,双方争执停止,只有男人一句话留下。
“乔叔,你的命我要定了。”
*
再回到医院时,已经凌晨五六点种。
阿禧出了急救室,但还是处于昏厥状态,还在VIP病房中休息。
霍无渡原是想直接进去的,但是乔清妙跟了过来,喊了他一声。
廊道里,霍无渡不耐烦地转身,身旁跟着左进与森北,森北与左进对视一眼,先离开了。
乔清妙小跑了几步,还是穿着白色针织与修身牛仔裤,边走,她撸起袖子。
手腕上面还包裹着纱布,纱布解开,一道血痕露出。刀疤结了痂,但还是深红一片。
霍无渡看了眼就移开视线,直视着乔清妙的脸。
乔清妙看着自己的伤口,“我知道,这点小伤你不会在乎,你更不可能心疼我。”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下,“可是渡哥,你知道吗,我自杀过不止一次。”
每每说出一个字,她就要掉一颗眼泪,“我怕你看到我身上留痕迹,我以前从来不敢拿刀往身上划的。三年时间,再到圣诞节就是我们在一起的三周年了。三年,你碰我的次数仅仅只有九次,九次!圣诞节回别墅会碰我,过年的时候也会碰我,除此之外,渡哥,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你我相伴的夜晚也不过只有九次啊。”
心头在打颤,在痛,在被什么东西抓着,弄得她出了血。
乔清妙上前一步,想抓上男人的手,可是男人双手插兜,一脸冷漠地看她。
手顿在了半空中,乔清妙笑了声,笑的比哭的还难听,但那声笑就好像是她的释怀,是对三年光阴付出了所有却不得回报的释怀。
“我自认为我是没有错的,我只是忍不住了,我活不下去了,我想死,有错吗?”
那晚与霍无渡说尽后,回到乔家大院后,她躺在浴缸里,手腕被刀划伤,但还好她力气不大,也并未划到动脉,加上有佣人来问候,这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这次霍无渡回答了,“错就错在你不能死的干净点,非要去连累她人。”霍无渡伸出手掐住了乔清妙的下半张脸。
“你应该比我清楚,阿禧为何奋不顾身地跳下去,你是女人,你应该更了解她的心思,她是因为什么?为了不让你受她牵连,可你呢?乔清妙,她要是有一点事,你的一条命估计不够赔。”
手甩开,弄得女人脚步踉跄,霍无渡直接转身进了病房。
廊道里,乔清妙无助地跌落在地,嘴角含着笑意,眼角却落下了泪,哭声伴随笑声,沙哑无穷,更惹人心疼。
森北与左进这时候才出来。
左进手中拿着的是阿禧的伤情报告,低头看了眼乔清妙,正要蹲下身时,森北攥住了他的胳膊,向他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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