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他也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那把大剑。
双目发沉地看着场中。
这边比武尚未开始。
那边恒广王就挨了罚。
“朕让你入兵部理事,你就是这么理的?”恒广王跪在了地上,半句话不敢多言。
“你看看你训练出来的士兵,就这些人,如何能跟昊周几十万铁骑对阵?”皇帝怒声道:“你既做不好,那就别做了,从今日起,就给朕滚出兵部!”
周围哗啦啦跪了一圈的人,处在暴怒之下的皇帝连看都不欲多看他一眼,抬步便走,直接下了这边高台。
皇帝一走,这边的人只能匆忙跟上。
不想还未走出校场,就见皇帝停了下来。
“高泉。”皇帝阴沉着脸,指着远处:“去看看,那边又在做什么?”
从远处看只能看见一群新兵围在一起。
新兵入营不久,还未正式参与训练。
但这般无纪律,亦是看得皇帝冷笑连连。
高泉很快带回来了消息。
旁边的萧缙听完事情始末,神色难看。
偏渭阳王还在旁边聒噪:“啧,四弟,这位未来的四弟妹,可真能替你闯祸呀。”
萧缙冷下面容道:“大哥管理的军营底下,却有新兵如此胆大妄为,欺辱到了忠勇侯世子的头上。”
“三哥的意思是,此事仅是一个巧合?”
渭阳王脸色变了瞬,很快恢复如常:“军营之中,不是一贯如此吗?”
萧缙冷笑不语。
皇帝已从盛怒中回过了神来,只眼底依旧黑压压一片。
未开口,只抬步往那边走去。
这边的人反应过来,皆是面面相觑。
渭阳王小声对萧缙道:“看来还是四弟同大哥感情深,父皇这般盛怒之下,也愿意同大哥一并分摊怒火。”
他说罢,讥笑了瞬,率先跟了上去。
只留萧缙站在原地,眼眸幽沉似海。
皇帝亲临校场的消息,在这个混乱的新兵训练场传开了。
在场之人无不心生恐慌。
唯独场上的张进一无所知,待得旁边的人一声令下,手持长枪,直冲着章玉麟的面门而去!
章玉麟此刻连武器都拿不起来,面对这样的攻势,只能笨拙地侧身避开。
但因动作迟缓,脖颈间瞬间出现了一片血红,肩上遭他重击了下,便险些抗不住跪倒在地。
张进招招狠辣,他却只
() 能退让,即便是被逼到了绝境之下,手依旧还是无力,他拎不动那把几百斤重的铁锤,甚至避不开张进快如残影的长枪。
他像个发胀的棉布口袋,只能不断地去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创伤。
吴勇看得眼眶发红,大声喊道:“世子!还手啊!你还手啊!”
他到底为什么不还手?
都已经被逼入这种情况之下了,他还是只避让,如此往后,他当真还能对敌吗?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章玉麟本就浑身是伤,这次张进还拿了武器,导致才开始没多久,他身型就有些撑不住了。
而越是疲惫,破绽越是多。
这等困境之下,吴勇看得目眦欲裂,恨不得替他将面前的张进打趴下。
场面难看,满场只听得章玉麟呼呼喘气的声音。
吴勇听不下去,走向温月声道:“郡主,让世子认输吧,再这么打下去,世子受不住了。”
温月声手里还捏着佛珠,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听了他的话,她忽而出声道:“张进。”
“你今日若能打到他认输,此前所有皆一笔勾销。”
“若能打到他开口求饶,我便赏你万金!”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
任谁都看得出来,章玉麟不过是苦苦支撑,最多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然就在这个时候,温月声还要激张进!
果不其然,那张进听到万金二字,眼中迸发出无限狂热,手中长枪烈烈生风,枪枪都奔着章玉麟的咽喉去。
“她这是疯了?”远处的渭阳王道:“想要刺激人,却也不是这种刺激法,她不怕真的把章玉麟折腾出什么毛病来?”
旁边的人疑惑道:“据说这位章世子天生神力,可如今看来,只怕传言有误啊,这般力道,连个寻常士兵都比不得,如何称得上天生神力。”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思宁郡主才会如此激他吧。”
“只从局面上来看,这法子可没有半点用处。”
“章玉麟怕是已然支撑不住了。”
所有人皆不看好章玉麟,包括吴勇亦是。
在这一片嘘声中,章玉麟步履沉重,眼见就要第二次倒下。
旁边的周曼娘和陆红樱都已不忍心再看。
就在此时,变故徒生。
萧缙离得极远,所以在忽而看见那一抹刺眼的金色进入战场时,他整个人都惊住了。
他看到了张进用力刺下去的长枪,那一下用尽了全力,长枪在日光下折射出道道冷芒。
眼看就要刺中那章玉麟时。
温月声骤然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她何时出现,怎么挡住的,许多人皆没有看清楚。
他们只看见章玉麟瞳孔剧烈地紧缩,张进已然下了全力,断然无法收手,那长枪眼见就要刺破温月声雪白的肌肤时。
“找死!!!”章玉麟浑身发抖,双目赤红,在剧烈的刺激之下,发出一声暴喝。
他疯了似的抡起放在地上的铁锤。
铁锤脱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巨大的残影。
轰隆!
飞起的铁锤砸在张进身上,发出一道巨响。
“咔擦!”他手中的长枪应声而断。
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射了出去。
漫天尘土飞扬中。
全场死寂。
唯有温月声勾了勾唇角,淡声道:“这不是能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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