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故问。
“我自然会送给他们一份恭贺的大礼。”曹肆诫说。
十寸雨眼中闪过精光。
他不急着问出因由,也不急着看到结果,反正这次要收的是笔大帐,他可以慢慢观摩,筹算清楚其中的每一步。
这样才好向阁里交差。
***
十寸雨走后,江故也没有追问曹肆诫要送什么礼,这孩子自己有主意,总归是他“复仇大计策”里的一环。
曹肆诫先是出去了一趟,回小院的时候带了好几匹黑布和一个针线笸箩。
他把黑布全部放到江故面前:“这些是堡里能找到的最好的布料了,你挑吧。”
江故会意:“给我做蒙眼布?”
曹肆诫撇撇嘴,别扭道:“不然呢?某人不是嫌弃我孝服麻布不结实么,为一块布料挑三拣四,还让人家多罗小驿的掌签帮你去找,你面子可真大!
“什么能防住无碑境全力一击的布料,这世上哪有这么强悍的布料!不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呐,给你找来了,随便用!”
江故深感无辜:“我原先那块就勉强能防住,只不过我找廖振卡钓鱼的时候,故意让他削断了,不然我借不到他的绳镖。”
曹肆诫讶然:“你跟他不是单纯去钓鱼?你们交手了?”
“不算交手吧,他想看我眼睛,我想借他绳镖,互相行个方便罢了。”
“你还给他看到了眼睛!”
“怎么?”江故吓了一跳,茫然道,“我的眼睛不能给他看吗?”
“我……算了……”他还以为自己是最先看到的,没想到早就被廖振卡捷足先登了。这话说出来太奇怪,他给咽回去了。
曹肆诫终于得知那一夜的全貌,他想,廖振卡应该不会觉得这是在行个方便。
若有人观战,那至少是一场生死切磋,而不是在钓鱼。
到底是怎么传成了“暗中勾结”的,卢家探听消息的能力真的太糟糕了,合着只看到那两人一起喝鱼汤,其余全靠自行想象?
在曹肆诫胡思乱想之际,江故认真挑拣起了自己的蒙眼布。
他拿起一匹布,手指捻了捻说:“暗纹有点多,太粗糙了,会磨到我的眼皮。”
曹肆诫:“……”
江故又拿起另一匹布:“这不是我喜欢的那种黑。”
曹肆诫问:“你喜欢哪种黑?”
江故:“我喜欢犹如浸润过松山烟墨的那种黑,黑得要有灰蒙斑斓,黑得要有留白余韵。”
曹肆诫翻了个白眼:“你说的黑是什么黑?又有黑又有灰又有白?”
江故拿起最后一匹布:“似缎非缎,质感柔软,纹理细密,黑得还算沉稳纯粹。就这个吧,凑合戴着。”
曹肆诫:“怎么又要沉稳纯粹的了?罢了罢了,你挑好了就行,我来给你裁。”
他只见过娘亲挑胭脂的时候如此挑剔,那些在他看来别无二致的红色,到了母亲眼中好像每个都天差地别截然不同,而且还能说出各种比拟的形容,什么夕时晴雨,什么欲说还休,什么桃笑春风。
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挑剔的心头好吧,江故的心头好恰恰就是他的蒙眼布。
曹肆诫摆出针线笸箩,用剪刀裁出了长宽合适的布料,然后自己穿针引线,缝制了一下,很快一条蒙眼布就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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