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开玩笑的,他心中对江故感激,只是想借机调侃一下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帮?人家神仙一样的人物,你以为跟你似的一天到晚不务正业?”
他觉得,近来江故在他面前越来越有当师父的样子了。
引导他勘破,指点他行事,亦师亦友。
江故磨得差不多了,最后给刀身潮了水,就这么搁着。
曹肆诫提醒:“哎你做什么呢,不能这么放,要擦干!会生锈的!”
江故说:“我就是要让它生锈。”
“要它生锈?那你还磨半天?”
“因为我要它生锈的同时,还保持锋利。”
曹肆诫:“……你闲的吗?”
江故:“是啊,我不是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么?”
***
明日便是军器监来人验收的时候。
跟十寸雨说的一样,此次甲坊署和弩坊署各自派来了两名验收的官员,负责检查凛尘堡铸造的第一批军械。如果验收通过,朝廷钱款陆续到位,之后的单子也会继续让他们来做,有此功劳,卢望均便可如愿以偿地坐镇凛尘堡。
“但这里面门道很多。”十寸雨往铜锅里放了几块羊肉,望着咕嘟冒泡的汤水说,“甲坊署与弩坊署素来不和,碰面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你们懂我意思么?”
“所以我们能在这上面钻空子?”曹肆诫添了些姜片和葱,“卢望均那边怎么说?”
“我跟他们说了同样的话。”十寸雨道,“要想两边都讨好,是决计不可能的,我看卢金启今日去给甲坊署那两位接风了,还去了轻曲馆,点了头牌的姑娘。”
“那弩坊署的人该怎么巴结?给他们送银两?我现在没有钱。”曹肆诫说。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世故。”江故往炉子里加炭,反正他这里银丝炭多得用不完,拿来煮羊肉锅最是合宜。
“我世故?他们可是把人带去了轻曲馆!我都没去过轻曲馆!”
“下次带你去见识一下?”
“哎?真的吗?”
江故说:“既然卢家已经有了动作,我们反倒省事多了。这时候再去刻意迎合,反而落了下乘。甲坊署走了与民同乐这条路,弩坊署这里,势必要做出不愿与之同流合污的姿态,我们一动不如一静。”
香气四溢,十寸雨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羊肉:“确实如此,与其在旁门左道上动脑筋,还不如多在正事上下功夫。”
曹肆诫:“正事……”
啪,江故打掉了十寸雨筷子上的肉。
他说:“里头没熟。”
“熟了吧?”十寸雨不甘心。
“他能透视,看见肉的最中间,听他的没错。”曹肆诫附和。
十寸雨悻悻:“哦哦,那再等等。”
说时迟那时快,十寸雨刚刚收回手,就见左右两便忽然出招,速度之快已产生了残影,两双筷子在铜锅里来回一划拉,就将所有的羊肉缴获到自己碗中,蘸上酱汁就往嘴里送。
十寸雨急道:“慢着慢着!今天这顿不是你们请我吗!给我留点!”
三人吃得热火朝天,江故和十寸雨还温了些酒喝,曹肆诫也想喝,被江故阻了,说本门弟子未及冠不可饮酒。
曹肆诫只能多喝了些羊肉汤:“本门?什么门?你要收我为徒,倒是告诉我你是什么门派啊!十掌签你知道他是什么门派吗?”
十寸雨有些晕乎了,拍拍胖墩墩的肚子,笑呵呵道:“不知,我也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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