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窈对谢韫的言论大为震惊,她又道:“可他现在还没成婚,你不能总这样耽误他。”
谢韫:“你关心这个做甚?他不成婚当然是因为没人看得上他。”
其实不然。
净敛有一张温润白净的皮相,面庞带几分凌厉的斯文,不同谢韫站一起时,他的气质也很出众。
行事利落又周全,会端茶送水,也会行刺杀人,在谢家家臣中,拥有极高地位。
据桑窈所知,府里好几个小丫头都暗恋他,而谢韫,根本不给他时间和别人培养感情。
代入一下净敛,桑窈这辈子都不想谢韫说话了,她默默道:“净敛他真的好忠心。”
都这样了,居然没去投奔谢韫对家。
谢韫勉强认同道:“那还是我教的好。”
桑窈不容置疑道:“以后一月让他休五天。”
谢韫不解道:“你想让他躺成废人吗?”
桑窈看着他,道:“我说五天就五天。”
“……”
“行。”
谢韫不想再提净敛,他垂下眸,这才注意到桑窈竟然还光着脚,他一手握住,不悦道:“怎么又不穿鞋。”
桑窈这会还没消气,她道:“你管得着吗。”()
谢韫只当是没听见,他直接叫了水进来,木盆里放着艾叶和三七,热气袅袅而上,淡淡的药香弥漫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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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手控着桑窈的脚踝,装模作样彬彬有礼道:“夫人,请问在下可以给你洗脚吗?”
桑窈的手腕撑在榻上,看他还算真诚的份上,勉为其难道:“好吧。”
谢韫弯着脊背,将桑窈的脚放进木盆里。
才一进去,桑窈便被烫的蹙起眉头,她想抽回,可谢韫力气太大,她根本动不了:
“好烫!谢韫你松手!”
谢韫的手跟她的脚放在一起,他道:“先等等,忍一下。”
“再等我就被你烫死了!”
“你是不是借机报复我跟你吵架呢?”
“你居然叫我忍忍,你不爱我了!”
谢韫没理她,隔了一会后,桑窈不再骂他,谢韫便抬头看着桑窈,道:“现在好了吧。”
桑窈嘴硬道:“只好了一点点。”
桑窈舒展着脚趾,热气好像从脚底传到四肢百骸,她整个人都舒服了起来。
而谢韫此刻蹲在他面前,衣摆上沾了水渍,冷峻的眉眼低垂,神情专注,熟练的给她按着脚背。
桑窈思绪飘远,她缓缓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可没想过你会做这种事。”
“什么事?”
桑窈故意用脚趾按住他的手指,然后继续道:“帮我按脚。”
谢韫挠了一下她的脚底,道:“怎么在你眼里这事好像上不得台面似的,这难道不是我的荣幸吗?”
桑窈的气刚才就散了大半,这会闻言笑了起来,她道:“谢韫,你变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肯定要说什么……”她端着谢韫惯有的架势,道:“那你就应该好好珍惜我。”
谢韫认同道:“那这句要补充上。”
他没有抬头,继续道:“我若早知有今日,可得被我爹娘他们俩少唠叨几年。”
桑窈:“他们唠叨你什么?”
谢韫道:“还能是什么,娶亲生子。”
桑窈目光怪异,毕竟谢韫直到现在都是许多人春闺梦里人,她道:“连你都担心娶不着媳妇吗?”
谢韫揉弄着她的脚踝,一脸认真道:“当然,所以得谢谢你收留我。”
桑窈:“……”
臭男人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到底是跟谁学的,总不至于是净敛吧。
她抬起腿,晶莹的水滴顺着圆润的后跟滴下去,因为在热水里泡的时间很久,原本雪白的脚背正泛着粉红。
“好红。”
白丫子进,红丫子出。
谢韫撑着她的小腿,像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瓷器,他跟着道:“好美。”
桑窈闻言顿时眉头紧蹙,把自己的脚放在谢韫肩头蹭了蹭,她道:“别说了,我觉得你还是
() 正经点比较顺眼。”
谢韫的手从她的小腿滑到她的腿弯,然后轻易把她横抱起,他笑了起来,道:“那算了,今晚可能正经不了。”
……
秋夜的潮湿从窗外蔓延到了窗内。
轻幔柔帐下,他们身影重叠,男人宽阔的脊背与结实的臂膀将她牢牢锁在身下。
未熄的灯在桑窈眼里摇摇晃晃,她脑中混乱一片。
恍惚中,闪烁的火光好像变成了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绚烂的春日日光下,飞舞于花丛中。
可她并不开心,她跑的满头是汗。
那个人没有等她,等她的只有空旷的宫道。
蝴蝶落下,她没有接住它。
但她接住了谢韫的吻。
骤雨初歇时,桑窈趴在谢韫身上不动弹,细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谢韫的胸口,她道:“我第一次会自己绣蝴蝶时很开心。”
“然后我绣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小蝴蝶把它送人,没送出去,人家不要。”
谢韫声音低哑,他道:“谁啊,这么不识相。”
桑窈道:“反正就是一个很不识相的人。”
谢韫沉默了会,又问:“那你的小帕子呢?”
桑窈道:“当时就丢掉了。”
其实她没有丢,她把它藏在了房间里,一藏就是好几年。
上一次拿出来时,还是她没跟谢韫成亲时,长大后再看,其实绣的并不好看,稚嫩,歪歪扭扭,帕子还又薄又小。
可现在,它是真的不见了。
她跟谢韫成亲,来到谢家,兴许是搬东西时遗失了,总之她再没见到了。
谢韫的手落在她的光裸脊背,道:“那会不会被人捡到?”
桑窈凝眉道:“也有可能。”
“不过现在想来,绣的其实不太好看,肯定没人喜欢。”
谢韫搂着她,一时并未出声。
捡不到的,他想。
因为早就被他偷过来了。
他把它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在那个从二十几个同类中脱颖而出的香囊里。
那里没有香料,只有一方绣迹稚嫩的手帕。
谢韫道:“我喜欢。”
桑窈蹙眉,道:“你又敷衍我,你都没见过。”
谢韫吻了吻她的额头,没跟她解释,只道:“没见过不能喜欢吗。”
桑窈道:“不能。”
谢韫道:“说不能也没用,反正我就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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