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1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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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娴被他一睨,吓得两股战战,哆哆嗦嗦地否认:“没,没有……”

“得了,这事就这么结了,今日之内过户。”

贺砚庭留下淡淡一句,随后便起了身,不作片刻停留,从容泰然地离开了主厅。

宴会厅人声鼎沸,众口嚣嚣。

施婳也随之起了身,踉踉跄跄地追了出去。

她悄默声跟在贺砚庭身后,直到抵达车旁,她才细若蚊喃地出声:“九叔,您……为什么这样帮我?”

贺砚庭停顿脚步,侧目瞥她一眼,沉沉的目光寂然无声的笼罩在她脸上。

“不是你求我主持公道?”

施婳:“……”

贺砚庭径自上了车,他今天又换了台车。

是一台陌生的黑色宾利。

施婳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只好急匆匆跟着上了车。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上他车的动作已经如此娴熟。

“九叔,谢谢您。”

离开混乱的场面,小姑娘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

她发自内心地表达感谢,可鼻腔却忽然非常酸。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她慌张垂下脑袋,因乌发被挽起,露出了一截白皙细腻的后颈肌肤,此刻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泛着红晕。

她簌簌地落泪,豆大的水珠啪嗒啪嗒地砸落在膝头。

双颊染上一层胭脂色,樱粉的唇被咬紧,却仍轻颤着。

她连哭都是无声的,本能的哭声尽数被压制了,只有无法遏制的泪水淌出来。

施婳很小就不在人前哭了,长大后更是在人后都极少落泪。

今天她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

她用了几分钟努力平复情绪,用手背胡乱抹掉了泪痕,低声解释:“抱歉,我不是因为贺珩。我只是……突然有点想爸爸妈妈了。”

发现贺珩出轨当晚,她亲眼看到他们相拥,她没有哭。

可是今天,当她看着贺家所有人矢口否认她与贺珩曾在一起过的事实。

内心的强撑瞬间溃散。

贺珩可以为了自己的名誉和野心,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任人群嘲。

贺家的其他人也装聋作哑。

在被按头逼着祝福贺珩的瞬间,她真的好沮丧。

心里唯一的念想是,如果她也有爸爸妈妈就好了。

哪怕她的父母是只是平凡的普通人,哪怕他们即便张口也是微不足道。

可至少,有家人为她说一句公道话。

这么多年,她从未羡慕过圈里家底丰厚锦衣华服的女孩。

她只羡慕他们都有父母亲人。

而她连户口本都只有孤孤零零的一页。

() 所以这十年来,她把贺爷爷和贺珩视为至亲。

可如今……

一时间,对家人的思念汹涌难抑。

施婳颤着声,垂头丧气嗓音虚无地问:“九叔,是不是因为我父母双亡,无人依傍,所以人人都可以轻贱我,甚至堵我的嘴,逼我颠倒黑白。()”

时至今日,施婳才终于意识到。

从她与贺珩分手后,她便又成了十年前那个没人要的孤儿。

贺爷爷固然心善,可他毕竟年纪大了,病得那样重,只不过吊着一口气,家族里许多人都只是面上恭敬,实则早已不将老爷子当一回事了。

今天如果不是她孤注一掷赌上一把。

恐怕已经彻底被扣上纠缠恋慕兄长、辜恩负义的污名。

车厢内静谧无声。

良久,男人沉郁的声音缓缓传入她耳中——

“雏鹰虽弱,志在九霄,终有一天,你会成为自己的依傍。?()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施婳错愕,心尖一阵震颤,她忽然想起什么,抬起下巴怔怔地凝着他。

她居然忘了,贺砚庭也是孤儿。

他虽是贺家血脉,却流落在莲岛那个小城长达十几年。

过了十几年筚路蓝缕的生活。

施婳忍不住启唇,小心翼翼,又十分希冀地问:“九叔,您是不是也有过深陷泥沼、孤立无援的时候?”

她不经意间想起了那早前的岁月。

或许这世上没有几个人知晓。

连她都快忘却了。

如今位高权重的贺砚庭,也曾有过活得低微的时刻。

……

车内寂然良久。

施婳暗暗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

他应该是没有过的。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哪怕曾经被迫居于狭小幽暗的筒子楼,也终将重见天光。

就像他如今这般,站在金字塔的顶峰,任人仰望。

然而就在她以为贺砚庭不会回答,司机也已经上了车,开始默默驱车之时。

隔壁的男人却骤然出声。

他说:“有过。”

女孩冰雪消融般的眼睛望着他,一眨不眨,眸中更添敬仰。

心底也仿佛获得了某股力量。

她也渴望能够快点成长,如他所言那般,成长为强大优秀的人,成为自己的依傍。

施婳擦干了眼泪,望向车窗外,眸光沉下来,静静地欣赏着沿途的景色,心情显然好转了许多。

女孩只知道贺砚庭回答她有过。

却不知晓,他得以挣脱泥沼,逃出深渊。

是因为那时有一轮月亮,曾短暂的照亮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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