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
顾兰庭突然道。
褚曣放下手,看了眼身上的伤:“感觉...很厉害。”
顾兰庭的眼神?蓦地?就冷了下来:“没有了?”
褚曣忙坐直身子:“有!”
他默了默后,站起身,抬手朝顾兰庭郑重一礼:“多谢姑父教导。”
他当然知道姑姑姑父这看似是考验,实?则是在传授他阵法。
但...
褚曣有些心虚的看了眼顾兰庭。
顾兰庭闻言神?色微缓,也没有注意到?他那一眼,遂问:“悟了多少?”
褚曣想了想,最终还是如实?道:“若阵法不变,下一次,应该能平安无恙的走?过来。”
顾兰庭:“......”
这就是什么也没学会了。
似是看出了顾兰庭的嫌弃,褚曣道:“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至少学到?了如何破此阵。”
天老爷,虽然都是阵,但姑姑和姑父布的阵并非同一脉,且又是这样?压箱底的阵法,他能闯过来就不错了,哪有空去观摩学习。
顾兰庭毫不掩饰面?上的嫌弃,轻哧了声:“行了,走?吧。”
“过几日,让蓁蓁来试试。”
褚曣遂明?白顾兰庭是有意要传授此阵,但是这太危险了!
“姑父,蓁蓁不会轻功,不如晚一些再试?”
至少,让她?再多练习一段时日的身法。
顾兰庭却道:“无妨,先让她?来试试。”
“阵法与习武不同,我不会拳脚功夫也能布阵闯阵,或许,蓁蓁在这上面?亦有天赋。”
顾兰庭如此说,褚曣便没再反驳。
“对了,你姑姑那边的?”
褚曣:“学会了。”
顾兰庭这才露了满意之色。
褚曣趁机道:“姑父,那这婚事?”
顾兰庭抬眸看他,褚曣不闪不躲,静静地?等着,终于,顾兰庭垂下视线:“听你姑姑的。”
这便是应了。
褚曣嘴角一咧,抬手:“多谢姑父。”
人来的时候踉踉跄跄,走?的时候倒是疾步如风。
顾兰庭笑?着摇摇头?,随后又缓缓敛了笑?意。
今日,竟在他身上看到?了幼年的影子。
若蓁蓁真的能让他走?出来,也算是皆大欢喜。
卫如霜知道顾兰庭点了头?,也就没再为难,放了礼部尚书和媒婆进?来,装模作样?矜持一番就松了口。
礼部尚书长长呼出一口气,总算是不辱使命。
虽然...他好?像也没出什么力。
褚曣早在礼部尚书等人进?府时,就马不停蹄的去了香山别院。
他一身的伤不好?叫人看见,但蓁蓁可以看。
-
卫蓁从早晨等到?了日暮,十?八才过来禀报:“殿下回来了。”
卫蓁忙站起身:“殿下在何处。”
“在寝殿,殿下受了伤,伤的很严重。”
兔十?八顿了顿,面?色沉着道。
卫蓁一惊,失声道:“受了伤?”
还伤的很严重?
他不是去提亲的吗,怎么会伤的很严重:“可是路上遇到?刺客了?”
兔十?八摇头?:“不是。”
卫蓁脚步一滞,不是刺客,那是....
“殿下在阆王府挨了顿打,后来从郡主出来,浑身都是血。”
兔十?八想着太子的吩咐,尽量夸大其词道:“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好?的,是抬回来的。”
“还有...殿下脸也伤了,好?大一个口子!”
卫蓁面?色突变,她?愣愣的看着兔十?八片刻,便脚步匆忙的往太子寝房而去。
不可能!
祖父他们怎么可能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他可是祖父他们看着长大的,母亲说打断腿也只?是玩笑?话,哪会真的舍得伤他。
卫蓁急急跨进?太子寝房,褚曣‘刚好?’将蓝色衣袍脱下来,血痕在白色里衣上,格外的明?显。
“殿下!”
卫蓁被那一道道血痕吓的一怔。
褚曣温声转过身,卫蓁便看见了他脸上极为可怖的一道伤痕,心猛地?一颤,急忙跑过去,她?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着他,见的确浑身都是血痕,眼眶蓦地?一红,望着他哽咽道:“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褚曣看见她?眼里的泪光,心微微一疼,但还是掩下心虚看着她?:“蓁蓁,孤脸受伤了,太医说要留疤,很大一个疤。”
卫蓁的眼泪潸然而下。
这么大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他得多疼。
“殿下...”
她?想伸手去触摸,却又怕疼他,手停在半空,几乎泣不成声。
褚曣皱眉。
这是心疼他,还是怕他脸上留疤不好?看了?
“怎么会这样?...”卫蓁心疼的语不成调:“是谁伤的?你不是带了暗卫吗,怎就伤成了这样??”
“蓁蓁,要是孤脸上留了疤,你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褚曣见她?这般,当即就有些后悔了。
他本只?是想用个苦肉计,将她?今夜留在这里,也想试试她?是不是真的只?看上了他的脸,可看着她?哭成这样?,他心中却不好?受了。
卫蓁拧起眉:“你在说什么?”
“太医呢,怎还不赶紧医治!”
褚曣忙拉住她?,执拗的问道:“你先告诉我,要是孤的脸好?不了,你会不会不喜欢了。”
“你不回答我就不治!”
卫蓁不知道他这又是发哪门子疯,但现在让他医治才是最紧要的,便道:“不会,只?要是殿下,不管怎样?我都喜欢。”
褚曣闻言心终于落下。
姑父说错了,他就算没有这张脸,蓁蓁也看得上他。
“太医呢,太医怎还不进?来?”
卫蓁迟迟不见太医进?来,急的不行:“你快坐下,别动,先处理伤口。”
门外的兔十?八与兔十?九对视一眼。
殿下脸上的伤是伪装的,这里自然也没有什么太医,殿下身上的血看着吓人,其实?伤口都不深,几日就能好?全。
褚曣眼见卫蓁要出去寻太医,忙拉着她?,欲同她?坦白:“蓁蓁,我其实?没事...我...”
“伤成这样?怎叫没事!”
卫蓁心中的气蹭的又上来了,眼泪也不停往下落:“你说不说,你到?底是怎么伤的!”
她?还是不信,祖父他们会舍得这么伤他!
褚曣见她?这样?,心中暗道完了,好?像玩大了。
这种情况,越早坦白越好?,于是他默了默,试探的拉着她?的手,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坦白:“蓁蓁,其实?,脸上的伤是假的。”
卫蓁一愣,假的?
什么意思?
门外的两个暗卫默契的蹭的一下消失了。
殿下自己做的孽,可别殃及鱼池了。
但...
热闹还是要看的。
两个暗卫趴在房顶,悄悄的探出两个脑袋注视着门口的动静,没多久,他们便见卫蓁面?色铁青的疾步出了门。
哦豁,果然把?姑娘惹生气了!
随后就见太子身着里衣追了出来:“蓁蓁,孤错了,你别生气了。”
沿路所有侍卫宫人纷纷低下头?。
卫蓁此时气的心都在疼。
天知道她?看到?他那触目惊心的模样?有多心疼有多惊慌,可到?头?来人家竟是在骗她?,就为了证明?什么,她?是不是只?喜欢他的脸,听听,这多么荒谬的理由!
她?要立刻离开这里,一眼都不想再看他!
她?怕被他气死!
“蓁蓁,你等等孤,孤真的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还有下次?
他还敢有下次?!
卫蓁越想越气,气的眼泪都冒了出来,她?恨恨的抹了把?泪,脚步也越来越快,到?后头?干脆提起裙角往外跑。
褚曣见此知道这是气狠了,忙提气追了上去,将人堵在花圃廊下。
“蓁蓁,你别气...”
“让开!”
卫蓁冷眼瞪向他。
褚曣果断摇头?:“不让!”
“你先听我说...”
卫蓁没等他说完转身又快步往回走?:“我不想听,你闭嘴!”
褚曣果真闭嘴,默默地?跟上她?。
卫蓁穿过了几条长廊都没将人甩掉,心中更?气了,干脆进?了金衣楼把?人关在外面?。
于是这天,别院的侍卫只?见他们的太子殿下前所未有的,可怜兮兮的跟在姑娘身后追了几条长廊认错,后又被关在了门外,委屈巴巴的敲门。
不知情的颇感惊奇,而知情的......
“是不是你将那道疤做的太吓人了?”
兔十?八凝眉:“都几乎占了半张脸,我瞧着都吓一跳,姑娘定是吓狠了。”
兔十?九皱眉:“是殿下说不够吓人,不停让我添的。”
“是你太夸大其词将殿下的伤情说的太严重,吓着姑娘了?”
兔十?八:“...是殿下让我说的越严重越好?。”
二人对视一眼,又看向还在敲门的太子,同时心道:“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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