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目送马车远去,才折身?进了沈家。
管家忙迎了上?来:“公子回来了。”
“原本?奴才要去接公子,但见?齐姑娘去了,奴才便没去。”
沈凌轻轻嗯了声?,问:“父亲还没回来?”
“家主还未回来,今日朝上?出了大事,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管家道。
“父亲回来了立刻来通报。”
沈凌心情似乎很不错,折身?朝院子走去,走到?廊下?,才突然驻足,问:“这几日,涵涵可有见?宋淮?”
管家摇头:“自从大婚那日后,齐姑娘便再未见?宋大人,奴才听闻宋大人那日在齐姑娘门外等了半日,齐姑娘都未开门,之后又去了几次,齐姑娘依旧没见?他。”
“奴才打听了下?,应是因大婚迁怒宋大人。”
沈凌缓缓勾起唇。
“知道了。”
“去选几个吉日,选好立刻拿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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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帘落下?,齐云涵面上?的笑容散去。
她后怕的拍了拍胸脯。
他方才是在试探她,好在她早已做好了准备,不然定是要露出破绽。
而后,她又微微垂下?肩膀。
这个陪伴了她十几年的人,在她心里像兄长一样?的人,她竟到?这几日,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从母亲口?中知道他的心思有多缜密,所以,她做好决定时,其实也是很害怕的,毕竟,他曾三番两次对她下?过杀手。
可怕归怕,她还是要来这一趟。
但即便她这几日已做好万全准备,也还是怕他看出些端倪,所以她只能藏在他的怀里,尽量不去与他对视,也尽力让自己忘掉那一切,像以往那些年一样?对他。
他们彼此陪伴了那么多年,她再不会演戏,也能凭着本?能跟他相处。
她也想听父亲母亲的,躲在他们的身?后,等着他们为她周全,可她做不到?。
尤其是,在她已经知道真相后。
那日从母亲口?中得知,沈凌就是刺杀宋淮的真凶时,她是万分崩溃的。
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早在宋淮受伤回奉京城那日,她就知道了更多的事。
她得知兄长们去看了宋淮,便想去寻他们问问他伤势如何,在书?房外,她听到?了父亲与长兄的谈话。
刺杀宋淮的刺客中有死士,南爻,西雩人,他们怀疑,这一次的刺客与先前在槐山亭,秋雾山,魏家行刺蓁蓁的,背后是同一个主使。
当时她没有多想便进了书?房,这种事家中向来都是背着她的,她便也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母亲告诉她,刺杀宋淮的人是沈凌时,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一夜未眠,想明白了许多事。
去年在魏家刺杀蓁蓁的是扮做齐家暗卫的死士,那时候蓁蓁就说过,这个人不仅要对齐家很了解,还要能接近齐家暗卫。
符合这一点的人其实并不多。
而沈凌,算一个。
抛开这些,光凭太子哥哥说有十分的把?握,便叫她不得不信。
这个真相,无疑是让她万分痛苦窒息的,即便她对沈凌没有男女之情,可他们一起长大,情分自是不浅,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切竟然会是他做的。
若只因私情而起,她或许可以等着父亲母亲去处理,但勾结敌国,杀害同胞,她做不到?继续躲在温室,她也想力所能及的做点什么。
她知道父亲母亲不告诉她实情是想保护她,也是不想让她太难过。
可她只是没什么心眼子,性子单纯了些,但不代表她蠢。
宋淮选择在大婚当日,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抓沈凌,显然是为了救她,而同时也说明他们手里没有证据能定沈凌的罪,宋淮这几日,怕也是因此才大动?干戈。
所有人都觉得她藏不住事,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沈凌不会轻易对她起疑。
因为沈凌太了解她了,在他眼里她太傻了,过去这些年她在他面前几乎是透明的,他不会对她设防。
所以,这个世上?最适合潜伏在沈凌身?边找证据的人,只有她。
道不同,不为谋。
即便她心里曾将沈凌当做亲人,可若他真做了这些,那就该付出代价。
-
卫蓁换好衣裳便进了宫。
但此时她已经没有初时那般着急了。
长福早在宫门候着,见?着卫蓁忙迎了上?来:“姑娘可算是来了。”
卫蓁转念便了然:“殿下?早知我会来?”
“那可不,专门叫奴才在这儿候着姑娘呢。”
长福稍作停顿,话锋一转:“姑娘若再不来,殿下?就要不管不顾的去阆王府了。”
卫蓁一时没明白:“殿下?有要事寻我?”
长福干笑两声?:“那自是有的。”
“不过这事,姑娘还是当面问殿下?吧。”
同裴大人弹了两日的琴,殿下?能没事?
要不是他拼死拦着,殿下?早已经杀到?那裴大人跟前了。
卫蓁心里记挂着宋淮那事,对此也就没多想。
不过她见?长福还能笑的这般灿烂,也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很快,卫蓁便进了殿,然才踏进去,殿门就飞快在她身?后关上?,卫蓁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她下?意识转身?去拉门,但毫不意外的,她被压在了门上?。
“殿下?...”
见?太子一脸怒容的盯着她,卫蓁便知道,她怕是又惹到?他了。
但她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这几日好像没有做让他生气的事?
“跑什么?”
褚曣将人困在门上?,语气不明道。
卫蓁抬眸看着他,答:“本?能反应。”
被他‘偷袭’的多了,她的嗅觉也就更敏锐了,感觉到?了‘危险’不跑等什么?
太子轻笑了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一刻,卫蓁仿若又看到?了她最初见?到?的太子。
她心中一咯噔,暗道,这是又犯病了?
“殿下?,怎么了?”
卫蓁小?心翼翼问。
褚曣低头盯着她片刻,按着她的腰身?贴近:“孤怎么了,你不知道?”
她还真不知道。
苏妗说过,那毒在受伤后就会加重,会让人不能入眠,性情暴躁失控,就像她初次见?他,他差点一剑砍了她一样?,这该不会是上?次在父亲的阵法中受了伤,所以加重...
“卫蓁。”
太子咬咬牙:“在孤的怀里走神,你胆子大了。”
卫蓁按下?心中的猜想,扯起一抹温柔乖顺的笑容:“殿下?,我错了。”
这人吃软不吃硬,管他什么事,先认错再说,不然她今天很难走出东宫。
谁知太子却更气了:“所以你这是知错犯错?”
“卫蓁,你好得很!”
卫蓁还来不及回答,就被太子拦腰抱在了怀里,朝屏风后走去,卫蓁隐约瞧见?后头一张榻,暗道不好,忙搂着太子的脖颈,细声?问:“殿下?,您总得让臣女死个明白,臣女是何处惹了殿下??”
“呵..”太子轻哧一声?:“你不是都认错了,还不知何事?”
卫蓁:“...我那只是识时务。”
太子脚步一滞:“......”
而后,他点点头:“很好,那你就继续识时务。”
卫蓁还欲开口?,唇就被堵住了。
被压在榻上?的那一瞬,她不由开始怀疑,他怕就是想找个理由欺负她。
不过,他还有心思同她闹,那宋淮确实就是没事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招是引蛇出洞,还是请君入瓮。
“你又走神?”
“卫蓁,你完了!”
卫蓁:“.......”
她从进殿的那一刻,就觉得自己完了。
不过,或许还可以挣扎挣扎?
“殿下?,您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卫蓁主动?吻了吻太子,轻声?问。
难得她在这种时候主动?,褚曣顺势就停住了动?作,低头看着她,咬牙道:“一掷千金包场金华楼;花前月下?,同奏一曲,你这几日,过的很潇洒啊。”
卫蓁:“......”
她茫然的望着太子,几息后回神,哦,这是吃醋了。
但是唐溱那事不是告诉他了?
裴骆安,她学?那首曲子,是想看看能不能缓解他的余毒。
“殿下?...”
“腰细腿长,生的俊俏,所以你喜欢那样?的?”
卫蓁愈发茫然,什么腰细腿长?
她没说过这话啊。
“我没...”
“你竟不否认?”
“怎么,是觉得孤不好看了?”
“想另觅新欢了?”
“孤的腰不细吗,腿不长吗,来,你摸摸!”
卫蓁:“......”
他给她说话的机会了吗?
她确定,这一定是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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