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裎按下这个念头?,声?音低沉道:“不?是。”
重栩猛地抬头?看他,似是不?敢置信般,固执的再次询问:“小沈大人,不?是冤枉的?”
汤裎眼神微凝,片刻后才道:“县主确定,真凶就是他。”
话落,汤裎清楚的看见重栩眼里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肩膀也随之耷拉下来,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就连脸上?那道疤竟都带着几分悲伤。
汤裎拧眉:“你……”
重栩飞快偏过头?,强行将心中的情绪抑制下去,声?音沙哑道:“公子,县主所托之事?,我已有了眉目,我会找时间去回禀。”
汤裎沉默片刻,嗯了声?:“好。”
“那我先?告退了。”
重栩走的很快,眼眶微微泛着红,却不?知是因?何而起。
踏过转角,他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正着。
吴姨娘很快发现他的异常,正要开口?,就被他用力的抱住。
吴姨娘吓得面色一变,忙扫视周围,见无人看见才微微放松,轻声?问:“出了何事??”
重栩闭上?眼,未有言语。
“我们的事?阿裎还不?知晓,此处人多眼杂,叫人看见不?好,去我屋里再说。”
吴姨娘温声?道。
重栩没有拒绝,无声?的松开她,二?人一前一后离开。
而转角处,汤裎面色平静的折身?回了房。
他若不?知,怎会急着给重栩销了奴籍。
可眼下看来,重栩不?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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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烛光闪烁,香炉中升着缕缕青烟。
吴姨娘看着对面佝偻着身?子将脸埋在手中的男人,替他倒了杯水递过去,柔声?道:“出了什么事?,可愿同?我说?”
重栩抬起头?,在烛光下,神情满是悲凉。
吴姨娘也不?催促,只默默的陪着他。
好半晌,重栩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才抬头?看向吴姨娘:“环娘,若旧主与新主兵刃相见,该如何自处。”
吴姨娘身?子一僵,错愕的看着重栩,好半天?才回神:“县主与阿裎……”
“不?是。”
重栩摇头?打断她。
吴姨娘身?子一松,心落了回去。
旧主新主,她下意识想到的是县主与阿裎,还以?为二?人起了嫌隙。
不?是便好。
可若不?是…他所谓的旧主,又是谁?
对上?男人苍凉的目光,吴姨娘没再细想下去,她道:“既是旧主,便是过往。”
“不?过,我不?知全貌,也不?好做评判,跟着自己的心走便是。”
“环娘,我同?你讲个故事?。”
重栩复低下头?,好一会儿又开口?。
吴姨娘下意识握紧手帕:“你说。”
“有一人本为一家家仆,终生只能忠于主家,但有一日,因?不?可抗的原因?与主家离散,本以?为主家无人,便隐去身?份和在主家所学一切,自讨生活,可突然有一天?他却发现,主家还有一位公子活着。”
重栩徐徐道:“可这时他已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他本想着,自己的存在或许于公子而言已是可有可无,所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晓,想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下去。”
吴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她又压了下去,声?音微颤:“然后呢?”
重栩抬头?看向她:“可他没想到,公子竟然与杀害主家,杀害他亲人和无数同?伴的凶手,成了盟友。”
吴姨娘越听心跳越快。
她虽然没有太理解这其中交错,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他所说的这个故事?,不?简单。
“环娘。”
重栩停顿了许久,才继续道:“我还从未同?你说过我的真实身?份。”
“等等!”
吴姨娘急声?打断他,盯着他,轻声?问:
“若我知道了,会改变现在的…生活吗?”
重栩偏过头?,好一会儿后才道:“我会尽力维持。”
吴姨娘抿紧唇瓣,深吸一口?气,道:“你说。”
重栩目光炯炯盯着吴姨娘,脸上?那道刀疤在烛光下,格外清晰。
“环娘,我出身?铁甲军。”
吴姨娘手中的帕子掉落,她却浑然未觉,呆愣愣看着重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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