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三百日,你和旁人朝夕共处,”神明不紧不慢地,顺话音将她一点点拉近自己,于是最后一句已近耳畔厮磨低语,“……你还问我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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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琉被他近得快要熨上耳心的轻哑声线撩拨得面热,想挣脱手又被他十指交扣得紧,无奈之下,她只好妥协地偏过脸,在酆业唇角轻吻了下。
—点即离,她趁他出神时抽回手,轻声哄:“好了,水要沸了,放开。”
“?”
酆业徐徐狭起了眼眸:“你真当我三岁小孩,亲—下就算哄?”
时琉没来得及反应,那人话声刚落,便俯身将她抱入怀中,让她惊慌下勾攀着他靠坐到旁边的石桌上。
石面冰凉,像是亭外飘然的雪。
时琉被凉得心里—慌,忙抬眸,下意识推身前迫近的胸膛:“这里是屋外,你……”
“帝宫内又无旁人,”神明俯身,那双淡金色瞳眸里如金色的岩浆滚烫,他侧首,咬住她颈前一颗极小的衣袍盘扣,“在哪做都—样。”
“不…不一样,”时琉叫他呼吸烫得声音都颤,攥紧了他衣袍轻声求饶,“别,别在外面。”
那双瞳眸里金色晦得更深,他像察觉什么,怔垂眸望着她,几息后,近恶劣的欲意拂乱了神明金眸里的常态,他呼吸也重了些,带着哑然的笑压她更近:“是不一样。”
他贴抱她入怀更紧,吻她红透的耳垂:“连小石榴都不一样了。”
“——!”
那日云波亭的大雪接连下个不停,比过人间一场大雪。
偏雪意之后,春色满庭,云波亭外开了许多艳丽的花树,连石桌旁都绽开极小的碎花,青翠与嫣然欲滴,环着云波亭好一幅妍丽盛景。
只是那日之后,时琉再也没在云波亭里待过客。
顺便,神明被恼羞成怒的少女赶去了内殿外,数十日都没能亲近床榻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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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孤枕难眠里“救”了酆业的,并非时琉气消,而是界门动荡。
没有罗酆石的源力支撑,即便将神刃翊天重新插回界门之下,亦是无用。仙界忧此已久,这次稍有风声,便惹得不少仙府热议。
听闻界门另一头又有域外天魔来犯的迹象,时琉心惊,当下便赶回中天帝宫,找到了正殿内案首后的酆业。
“界门之事,你要如何处置?”时琉问时,下意识贴他极近,像是怕一不小心他就会从自己面前消失似的。
酆业察觉,索性将时琉抱入怀里,他的手握紧了她的——凉得像冰,和脸色一样藏都藏不住的苍白惊慌。
酆业有些心疼又想笑:“我是帝君,又不是纸糊的,纵使亲去也不会有危险,你怕什么。”
时琉面色更白,慌转回脸:“你真要去?”
“……”
酆业哑然失笑,“你就只听到这一句了么。”
“可是你才刚醒,还没——”
() 话未说完,就叫他在唇上轻吻了下:“别怕,我不去了。”
时琉闻言,顾不得他亲近的吻,却是眼神松出劫后余生似的欢欣,但很快又被迟疑取代:“你若不去,那仙界要如何应对?”
“有人自请赎罪。”
“?”
时琉一怔,下意识望向酆业,瞥见他略冷淡下的金色瞳眸。
于是时琉立刻便想通了:“是…紫琼仙帝?”
“嗯,”酆业淡声,“紫琼说会带昆离永守界门,再不复归。”
时琉一默。
前世做小琉璃妖时,她只隔着很远很远见过紫琼仙帝一眼,而重回仙庭之后,她就更再也没有见过那位东方女帝了。
在前世的记忆里,那是一位风评极好为人随性但和善的仙帝,她并不知万年前对方为何会参与那场叛乱战局。
只是事实既定,时琉不能也不想代酆业原谅任何一个加害者。
想过之后,时琉有些默然地仰脸,望了神明几息。
直到酆业也垂眸:“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想这样放过他们?”时琉犹豫着问。
酆业一怔,随即失笑:“反了。”
“嗯?”
“昆离神魂裂痕难以修复,这副痴傻等死的模样我早已懒得计较,何况于他来说,这样活着大概比死都难受。”
酆业略微一顿,垂眸望着怀里少女,“但紫琼,她与…”
“与什么?”时琉等了半晌不见下半,不解抬眸。
酆业轻叹,垂回眸去:“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时琉小声咕哝,很自然就抬手捂住他要吻下的唇。
少女故作凶相,睖着他一字一顿:“不许心软。”
酆业略微停顿,任少女手心捂着,他轻一挑眉。
时琉缓了缓,垂首轻声:“更不许为你之外的人心软。为我也不行。”
酆业神色怔住。
许久后,直到少女垂下手,才听得他一声低叹:“是我忘了,纵使一时不察,稍余时日,她又如何瞒得过九窍琉璃心。”
时琉仰头:“那时候的使婆奶奶…对我很好。可我不能原谅,也不能改变,是她促成了那场杀局。”
“好,那就不原谅。”
酆业垂首,将怀里少女抱紧。
她靠在他颈旁,很久后轻声:“界门终究有人要守,千年万年……便如她所愿吧。我想,那也未必不是她最想要的结局。”
“嗯,听你的。”
“待此间事了,”怀里少女兀地仰头,眼眸像濯了春水清透地亮,“我们去凡界结庐吧。”
神明含笑,低头吻了吻她额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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