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便好,千万莫要仗着郎君对你有几分贪恋便生了异心,要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对你,全是因为你扮的是我,是他的正妻,倘若你只是一个庶女,他甚至未必会多看你一眼,你明白吗?”
江华容又敲打道。
江晚吟抿了抿唇:“阿姐不必多言,何况,我早已心有所属。”
江华容先前最担心的便是江晚吟夜夜承-欢,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乍一听她这么说,追问道:“是谁,怎么从前没听你提起过?是京中哪家的公子?”
“他不在了。”
江晚吟只低低地道。
江华容忽地明白了,怪不得她今晚一个悄悄出了门去放河灯,想来,怕是祭奠的便是这位。
伤心至此,恐怕情分极深,一时难以忘怀,自然也不会对陆缙生出妄念。
江华容拉过她的手,难得多了一丝真意:“这样的日子,也是难为你了,其实你只要提前跟我说,我自然会想办法替你挡着,明白么?”
江晚吟嗯了一声,却不想再多说,裴时序并不喜欢上京,他同他母亲当初便是从这里南下的,若不是为了提亲,他一生恐怕都未必会来。
江华容瞧见她垂着头,摆了摆手便让她下去休息了。
只是回去的路上,江华容隐约想起,那个姓裴的死了也三个多月了,她做贼心虚,头七尾七甚至百日都未曾祭拜过,现在回想起来,今晚这样的险状说不准便是他的冤魂作祟。
越想越觉得寒凉,于是江华容睡到一半从梦中惊醒,叫了孙妈妈来,叮嘱她明日记得私底下烧些纸钱去。
与她们二人相反,陆缙这一夜睡得极好。
昨夜他又想了想,妻子那般躲着他,后来连一个吻都问的小心翼翼,恐是他素日太过冷淡,让她心冷了。
故而今日对着妻子和煦了许多。
江华容着实受宠若惊,但当看到女使在打扫窗沿时,她眼皮跳了跳,颇有些难以置信。
“今日是不是该去向母亲请安了?”
更完衣,陆缙忽然问道。
江华容习惯了他的沉默,被他主动搭话,还是颇为欣喜的,只说:“是日子了,母亲体谅我,不必日日晨昏定省,只逢初一十五的时候去一趟,今日刚好是初一。”
“我今日无事,同你走一趟。”
陆缙又道。
“那自然更好,婆母这两日身子不好,有郎君在,想必婆母也能多用些饭。”
江华容这回是真心笑了,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门。
***
立雪堂
因着身子有恙,陆缙同江华容到的时候,长公主尚未起,于是他们二人便暂且在花厅里等一等。
这时候的确是有些早,除了他们,也只有家塾里坐满了人。
长公主爱热闹,这家塾便设在了她的园子里,因是夏日,今日学的又是跽跪,王嬷嬷便领着一群小娘子去了不远处的水榭里。
水榭里安置了整整一排的蒲团,年轻的小娘子挨个站着,个个容貌上佳,江华容远远地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她知道,这些小娘子们都是长公主为陆缙预备下的。
她出身本就不高,若是再无子,往后这后院恐怕是少不了人。
然而在那么多出众的小娘子中,不论容貌,身段还是仪容,江晚吟依旧是最拔尖的一个,一眼望过去,美的十分惊心夺目。
便是连陆缙都多看了一眼。
倒不是因为太出众,只是那张脸,说不出的熟识。
那群小娘子亦是存了心思,按照王嬷嬷的话,一个个屈膝往面前的蒲团上跪,腰身绷直,双腿后并,抬起头来时却偷偷地瞥着立雪堂的方向,秋波荡漾,希望能博得几分注意。
江晚吟并不像那些小娘子一样跃跃欲试,她望着面前的蒲团,又看看不远处的陆缙,生出了几分惧意。
然而还是轮到她了,不得已,她只能像其他小娘子一样。
膝盖猛地跪上去的那一刻,江晚吟没忍住皱了眉。
偏偏身旁的小娘子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体贴地问她一声:“怎么了?”
这一声,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不远处的陆缙,亦是回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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