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缙道。
他从前一直没发现,江晚吟嘴挺利的。
蒋阿嬷不过是体型圆润了些,肚子鼓了些,她便将人认成了大肚茶壶。
陆缙挑了挑眉,伸手将她垂下来的发绕到耳朵上,又问道:“在你眼里,蒋阿公又是什么?”
“是……”江晚吟微微偏着头,回忆了一下,才道“筷子。”
的确,蒋阿公瘦的跟竹竿似的。
陆缙轻轻笑了,揉了揉她的发。
不清醒是真的,却又没那么不清醒。
紧接着,他又让江晚吟站着别动,自己到了河边洗一洗。
河边无人,又是夜晚,陆缙便直接解了外衣,在水里冲了七八遍手臂,用完了一把皂角,擦的手臂都泛红了才罢休。
洗完后,他低头闻了闻,确认没味道了,才拎着江晚吟回去。
这时,蒋阿嬷的药也好了,江晚吟喝完药,陆缙方带着她回房。
一进门,陆缙便将她的脏掉外衣扒了下来,从窗户里丢了出去。
紧接着,又倒了杯水,按着她的脖子,一遍遍让她漱口。
漱了一壶水,江晚吟嘴唇要被他擦破了,偏着头一直喊疼,陆缙方撂了帕子。
漱完口,江晚吟身上基本已无异样。
陆缙却仍是过不了心里这关,端了一盆温水,递到她面前。
“洗。”
江晚吟哦了一声,乖乖的去。
此时,误食毒菌子的另一个影响也显了出来,她头晕乎乎的,脑子一塌糊涂。
陆缙让她洗手,她直接伸手去扯颈后心衣的系带。
陆缙原本背着身,余光里瞥见她的动作,伸手按住:“你做什么?”
“你不是让我洗?”
江晚吟仰着头。
“我让你洗的是手。”
陆缙戳了下她手臂。
江晚吟这才放下,慢吞吞地去洗手。
慢的跟乌龟似的,溅的身上都湿了。
陆缙看不下去,干脆握着她的手,用皂角细细擦过指缝。
洗完手,挽着发的簪子一拔,又帮她去擦发。
为了方便,陆缙手一提,直接抱了江晚吟坐在他膝上,帕子一搭,从后面整个包住。
江晚吟一头青丝如瀑,丝滑如缎,柔软又坚韧,同她的性子一样。
陆缙动作利落,却细致,从上到下,一根一根捋过她每一根发丝。
山里只点了一豆油灯,烛光昏黄,影影绰绰。
江晚吟偏头看着他的侧脸,忽然伸手抚了上去,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陆缙手一顿,缓缓抬头:“什么哥哥?”
“不是吗?”
江晚吟抚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指尖流连。
陆缙只以为她还昏着头脑,又继续帮她擦发:“你哪儿来的哥哥,不是只有一个弟弟?”
“不对,有的。”
江晚吟却固执地摇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从小到大?陆缙意识到不对,手底的动作慢了下来:“你从小长在哪里?”
“舅舅家啊。”
江晚吟很自然地答道。
“不是庄子上?”
陆缙又问。
“不是的,舅舅很早便把我接回去了。”
江晚吟手指停在他鼻尖。
陆缙盯着她的眼,隐约明白了过来。
原来她长在她舅舅家,难怪,养的这么好。
江晚吟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收回了手:“舅舅说了,不能告诉别人的。”
“我是别人?”
陆缙却捉住她指尖。
江晚吟盯着他的脸,眉间微微拧着,仿佛在纠结:“也不算。”
“那我是什么?”
陆缙问。
“姐夫。”
江晚吟答道。
“没了?”
陆缙继续追问。
江晚吟望着他的脸似是在辨认,纠结了好一会儿,忽然趴在了他肩上,很小声地说了句:“夫君。”
这一声极轻,陆缙还是听见了。
他捧着她的脸微微抬起来:“江晚吟,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撒娇?”
“有。”
“谁?”
“你啊。”
江晚吟诚实地道。
陆缙忽然笑了,抚着她发丝的手缓缓往下,落到她不盈一握的腰上时突然一把攥住,重重往他身前一按:“你现在清醒吗?”
江晚吟不受控制地仰起了上身,赶紧,双臂撑在陆缙肩上,拉开半拳距离。
“清醒。”
“不对,清醒的人不会说自己清醒。”
陆缙轻轻笑了一声。
“不过,不清醒也有不清醒的好。”
陆缙接着道,“听闻中毒后人的记忆会错乱,也就是说,今晚我对你做什么,你明天都可能记不得。”
江晚吟似乎还没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呢?”
“所以我现在吻你,你应当也不会记得罢?”
陆缙缓缓俯身,双臂撑在她身侧。
江晚吟呼吸一滞,眼睁睁看着他靠近,越近,连眼睛都忘了眨。
干燥的唇擦过的那一刻,陆缙握在她腰上的手缓缓往下,五指骤然抓紧,忽然抱着她站了起来。
江晚吟陡然悬空,双手攥紧了他的衣领。
“你、你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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