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看了太久,以至于旁边女人越发忐忑起来,她搓着手,有些无助地看着初挽,不过也不敢说什么。
良久后,初挽和刀鹤兮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这样精美的瓷器自然不可多得,烧制出这款瓷器的人必定是隐世的高手。
初挽便对那女人道:“这些,你开个价吧,我们都要了。”
女人:“啊?都,都要?”
初挽:“对。”
女人受宠若惊:“那,那我给你们便宜吧!”
她开的价并不高,那件鹦哥绿四百块,甜白釉则是三百块,还有其它一些件,林林总总的,大概五千左右。
她说这价码的时候,显然很没底气,连忙找补解释道:“这个价已经很便宜了,我们这是柴烧窑做出来的,花费就比一般的好,但我们的也好看啊,颜色好,也活泛!”
Maddock已经道:“这些我们都买了,我马上给你开钱。”
女人惊喜不已:“啊?行行行!”
很快,Maddock给女人结清了帐,初挽也趁机问了女人问题。
女人叫彭秀红,男人早早没了,之前带着儿子跟着公公过,前几年公公也没了,不过她儿子已经上初中,大了,她也就没再结婚,就这么守着儿子过。
初挽便问她这瓷器哪儿来的:“自己做的,我自己做的!”
初挽意外,刀鹤兮显然也没想到:“你自己做的?”
彭秀红点头:“嗯。”
初挽无法疑惑,当即细问,这才知道,她家公公以前是做瓷的,她结婚后就跟着公公在窑上干,学了公公的手艺。
初挽又细问了一番,知道那公公叫张育新。
她便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篇报道,关于最后一个手艺人倒下的故事。
她记得这个故事,印象深刻。
当下也没多说什么,便留了那女人的联系方式。
等离开后,刀鹤兮才侧首,问初挽:“你怎么想的?”
初挽:“我喜欢她的手艺。”
刀鹤兮顿了顿,之后道:“好。”
他并没有多余问什么,便天然明白她的意思。
当下他吩咐Maddocks道:“今天的那个窑厂,不用去谈了,自己去找一家柴烧窑,把那个女人挖过来做。”
Maddocks惊讶,不过没说什么,只是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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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和刀鹤兮又过去附近山里看了看柴烧窑,这些年造假横行,景德镇在瓷器高仿方面也是一条龙式,都在山里开辟柴烧窑高仿,之后通过特殊路子运出国外进行包装,改头换面,成为顶尖精品。
两个人先订了一处柴烧窑,Maddocks去考察了那女人的情况,确认无误后便签下了,至于后续,自然有Maddocks派专业团队来跟进。
做完这些,初挽无事一身轻,正好带着刀鹤兮在附近游玩,还去了庐山。
此时已是深秋季节,漫山红叶,层林尽染,站在庐山上往下看,白雾弥漫中,大块色彩斑斓,自是看得心旷神怡。
两个人坐在石上歇息时,恰见一团雾随着风飘来。
初挽便笑了:“我们很快就要被这团雾包围了。”
刀鹤兮总是清冷的眸中也有了几分笑意:“是。”
他默了片刻,才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说着间,他伸出手,去触碰那萦绕在他手指尖的云丝。
不过显然并不能触碰到什么。
初挽便笑了,她起身过去,两手掬起一捧,之后对刀鹤兮道:“伸出手来。”
刀鹤兮静默地看着她,之后,伸出手。
初挽将手中包裹着的雾气小心地放在他手中。
刀鹤兮视线专注地望着她,手却轻轻握住。
他握住了庐山的雾,也握住了她的手。
他指骨修长有力,且沁凉。
初挽的心微动。
刀鹤兮侧首,幽深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她。
初挽便觉,一切都好像静止了,落叶不再飘飞,云海也不再流动,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停顿。
刀鹤兮握着她的手,在初挽的注视下,缓缓俯首下来。
初挽看到,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朦胧雾气包融中,他修长的睫毛轻动,细腻的皮肤仿佛染上了淡淡的血色,矜贵又美丽,如同高贵的大天使俯瞰人间。
呼吸萦绕间,初挽闭上眼睛。
刀鹤兮在几乎唇瓣相贴的时候,停了下来。
初挽感觉到了,疑惑地看向刀鹤兮。
刀鹤兮垂眸看着她,眸中是无尽的温柔:“你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如梦似幻。
初挽怔了下:“我也不知道……”
起风了,风中带着丝丝的凉意,吹散了那一阵迷雾。
仿佛从虚幻的世界回到人间,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理智也重新回笼。
刀鹤兮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他很久后才道:“我想亲你。”
初挽专注看着他,就在视线交融中,她知道,如果两个人之间能够发生什么,那一定就是在刚刚。
现在雾被风吹走,两个人之间那点可能也稍纵即逝。
刀鹤兮握住她的手,声音低而柔:“不过我又不忍心。”
初挽:“为什么?”
刀鹤兮没有说为什么,他和她指尖相搭,领着她走到山峰旁,一起看远处云海开合倏忽变幻,看那秋风飒爽红叶漫天。
一直过了很久,他侧首,问道:“在缅甸,为什么要买那几颗蓝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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