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哀怨的眼神,泰芬珠安抚道:“放心,我身体这么好,真的就是一时感怀,也是想到了晨晨,他快要从海外回来了吧?”
弘晖立马接话:“那就行,晨晨和四弟马上就要到了,您多高兴些。”
泰芬珠含笑道:“我当然高兴,不仅我开怀,钮祜禄氏更是欢天喜地,晨晨还回来过一次,你四弟六年前离京就只有信件来往。”
弘晖却没再顺着说,只是道:“那您想什么呢?”
泰芬珠笑叹:“就是想到了晨晨,才格外感激你阿玛,他耐心教导你,在他身体不好那段时间,也没有拿晨晨来打压你,人都会患得患失的,更别提皇帝,就因为这个,我真的感激他一辈子。”
或者说后宫妃嫔都很感激,弘晖登基顺利,对弟弟们也大气,这有很大部分都是胤禛的功劳。
弘晖喉咙哽了一下,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阿玛的独子,得到阿玛最多疼爱的就是他,所以他就办了个杂报,因为这事饱受争议,他就干脆把杂报让额娘和九姑姑管着。
阿玛不仅推行了摊丁入亩,还实施了士绅一体纳粮,所以关于阿玛的小段子简直就是层出不穷,他就要让那些未曾入仕的士子明白,支持阿玛的改革才是忠君为国,而且要持之以恒地教导他们,他不允许他们的脑子里充斥着那些士绅传给他们的信息。
泰芬珠喝了口茶,她七年前开办了一所女校,当然是贵族女校,但她也很满足了,很多富商为了把女儿送到京城,不再给孩子们缠脚。很多社会风俗都是从上层传到下层的,缠脚就是这样,那么反其道而行之总会有用吧?当最富裕的人家不再将缠脚当成高贵,底层的百姓能不能也慢慢放足呢?
弘晖抿唇:“我不想您再出宫给孩子们上课了,我希望您长命百岁。”
泰芬珠扬起笑容:“你不觉得我当先生才是真高兴?你不是很苦恼一些旗人也将缠脚当成风尚吗?他们如今为了让姑娘亲近我,不就不缠脚了?”
弘晖往泰芬珠的方向挪了挪,无奈道:“那就随您,只是额娘,我可不敢保证这所女校能永远兴盛,这就得看您了。”
泰芬珠关怀地看着他:“我会保重身体的,额娘也想多陪陪你,并且不乐意让朝野的风向都被文人掌控,让你也得随波逐流。”
弘晖叹了口气:“我很多时候都是左右为难,帮我治理江山的是官僚,但是最能腐蚀我大清根基的还是他们,晨晨和四弟出海带走一批旗人,可是那些人的富裕让京城中的旗人越来越躁动,他们也想走。我只能庆幸我利用战事把军队握在了手里,有兵马在,我才能稍稍安心。我阿玛澄清吏治给我留下一个相对清明的官场,摊丁入亩让我可以不操心税收体制,结果编排阿玛的流言依然屡禁不绝,我一声令下都没用,我只感觉无力。”
泰芬珠安静地听完,每次来祭拜胤禛,弘晖都会说出很多心里话,“外人都感觉你有无上威势,你自己倒是认为渺小。”
弘晖失笑:“您也不允许我骄傲自满啊!而且什么叫无上威势?我要真有那本事,何须再勤勉执政?”
泰芬珠轻叹:“额娘真的不懂朝政,只是历代帝王的作为就摆在那里,端看你想怎么过了。”
弘晖嘴角漾开笑容:“我只愿阿玛满意我。”
顿了顿,弘晖严肃道:“这些年人口暴增,向海外拓展是唯一的出路,我已经发现了,财富能解决太多的矛盾,只不过,思想必须统一,我一定要在有生之年让学堂用统一的课本,科举必须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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