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丛仰起脸,往四周看了看:“没事,到处都是监控。”
“我还以为他们会睡在那。”杜楠干脆坐在石阶上,寒风呼呼地刮过来,脸和屁股都凉飕飕的。
“没必要吧。”于丛绕过一面已经搭好的桁架,瞥了眼远处的发电机,“有点夸张了啊,杜工。”
杜楠乐了:“你最近心情很好啊?”
于丛莫名其妙:“什么?”
“你跟姜清昼和好了。”杜楠说了个肯定句,“他那展看上去挺厉害的。”
“你又没来。”
杜楠有点不爽:“我没来我也参与了啊,你忘了我陪着你去求人场地了?”
于丛想起来,没松口:“又不是你和我求来的。”
杜楠感慨:“哎——阶级是真理,懂?”
于丛无声笑了笑,没说什么,沿着外围走,有一搭没一搭地检查已经放好的装置,中间有段挂灯笼的小道,灯笼还没系上,木桩子已经摆了十几米,和年底他去挑的木料是同一批。
“我也是这几年才发现的。”杜楠被冻得屁股发麻,“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事能用钱解决,剩下百分之十的事要靠阶级解决,那我们这个台阶就是解决我们这个台阶的事,我们也有能做的事啊,对不对,比如修理陆小花。”
于丛打断他:“诶,有个问题。”
“你说。”杜楠严肃起来。
“他们木头搭好了没固定啊。”于丛有点惊讶,“来几个人就能搬走。”
杜楠顿了下:“我特么和他说几回了。”
于丛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转过身看了看被丢在草丛里的钢架,伸手碰了碰准备架灯笼的圆柱,不太规整,为了新春气氛还贴了几张大红的窗花。
“你先等等。”杜楠想了想才说,“我打电话让他们过去…”
话音没落,一声闷响打断了他。
咚——
杜楠正要从地上站起来,愣在原地,五脏六腑跟着震了下,连腿都软了,抖着声音问:“于丛?”
姜清昼在南加时没怎么进过医院。
一是小病大多能忍,二是排队的时间太长,等轮到他,病大概已经好了。
国内的医院有个特别的地方,消毒水的味道很重,这种气息带着无形的、严峻的压迫感,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杜楠赶过来的时候接近早晨,一眼就看见坐在不锈钢长椅上的人。
姜清昼脸上没什么血色,阴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搭在膝盖上的手在微微发颤,眼睛里带点血丝。
杜楠表情很难看,对着他说不出话来。
角落里站了几个人,其中一个焦急地喊他:“楠哥。”
施工队的人把他围在墙角,脸色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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