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那酒盏递到他唇边。
沈鸢不知怎的,便跟他这样慢慢喝了,一抬眸见得那酒盏下头拴着一丝红线,才意识到是合卺酒,不觉一顿。
他一抬眸,卫瓒却已吻了上来。
一手轻轻将他两只手按在头顶,一手捂住他的眼睛。
将他覆在身下,连轻微的挣动,都只像是濒死挣扎的鱼。
沈鸢被他吻得面色醺红,四瓣嘴唇胶着纠缠,分离时拉出了暧昧的银丝。
卫瓒又这般一路吻至衣襟,隔着衣裳衔住了果实。
沈鸢喘了一声,酒意渐渐也上了头,不自觉喊他:“卫瓒。”
卫瓒却是动作顿了一顿。
他被什么东西硌着了,只顺着衣襟往里摸,却摸了一枚荷包出来。
并不大,只小小的一枚,纹样也很普通,只是捏着,却像是里头装了些小圆粒。
卫瓒只笑道:“这里头什么东西,我见你之前就总带着。”
沈鸢见了便变色,急忙忙伸手要夺。
奈何手被绸缎缚着,没夺下来,倒将这荷包打翻了。
十几颗红豆撒落在凌乱的衣衫和床褥,又滚落下地去,弹跳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沈鸢慌忙去捡。
却不想卫瓒愣了好一阵子,忽得声音都哑了,只轻声喃喃说:“是……那排兔子?”
卫瓒给沈鸢做得雪兔子,便是用红豆嵌了眼睛,后来天热雪化,兔子也消失了,沈鸢见了心疼,便将这些红豆一颗一颗拾起又收藏,偷偷揣在贴身的荷包里。
可被卫瓒就这样瞧见了,戳破了,沈鸢笨拙捡拾的动作便一顿。
沈鸢不想他猜出得这样快,登时面红耳赤,难堪得厉害。
那点相思的心意被拆得明明白白,横陈于青天白日之下。
比裸身露体还要羞耻的,是他那点隐晦的爱意被剥得寸丝不挂。
沈鸢只定定看了卫瓒半晌,恨得撇过头去,说:“你满意了?高兴了?”
卫瓒声音都变得柔软,小声喊了一声:“沈哥哥。”
沈鸢抿着嘴唇,却是越发气恼。
——若不是卫瓒胡天胡地的乱碰,又怎么会这样。
卫瓒又忍着笑,低低哄了一声:“沈哥哥,我错了。”
沈鸢气恨看了他半晌,又看了许久那些小红豆,只说:“给我捡起来。”
卫瓒便应了一声好,认认真真弯腰拾起那一颗一颗的小红豆。
床上的,身上的,地上的,像拾起一颗一颗的珍珠似的。
一颗颗好好拾起来了,用荷包装着捧在他面前,低声说:“拾起来了。”
沈鸢看了他好半晌,仍是羞耻恼火,故意又伸手拍了他一下。
那红豆又从荷包撒在了床上。
沈鸢说:“再拾一遍。”
卫瓒也不恼,只在床上又拾了一遍。
这床算不得小,只是辗转挪腾,身体时不时碰了蹭了的,倒惹得沈鸢面颊生热。
原本的惩戒发泄,也不知什么时候变了意味。
卫瓒又一次将荷包放在沈鸢面前时,却在他的耳侧喃喃说:“沈哥哥,这是不是也叫撒帐坐床。”
只是相思满床。
沈鸢两颊生热,瞧了那装了红豆的荷包好半晌,却是垂眸说:“我不要了,你拿去吧,”
卫瓒便心都热成了一团,复又吻了回去。
他想见他生动鲜活,想见他怒不可遏,却更想见他这般爱意懵懂。
喜烛摇曳。
赤红的衣摆交叠纠缠,卫瓒却解了他的发带,蒙着了他的眼。
沈鸢什么都瞧不见,便只能拥紧了他,被他吻得失神,那喜服似褪未褪,沈鸢不自觉绷成了弓形,却是轻哼一声:“好像还有红豆……”
卫瓒闷笑一声,却是顺着他衣襟一路进去,没往背后去寻,却是反复拨弄、细捻轻揉,在他耳边低低问,可是这一颗么,还是这一颗?最终剥了衣裳细细衔着了,用舌来来回回侍弄,直叫沈鸢浑身发抖,含着哭腔说不是,都不是。
那被缚的一双手不能推拒卫瓒,只挂在他的脖颈,倒似是欲拒还迎。
卫瓒低声笑说:“你怎么哪儿都不禁碰。”
从前只觉着嘴硬,这会儿才发觉,竟是除了嘴硬,哪儿都是软的。
软到人心坎里去了。
只将人抱在怀里,低声喃喃说:“沈哥哥,往后你可再也走不掉了。”
成了亲了,便都是他的了。
……
马蹄踏过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靖安侯一行人进了京,便换牵马步行,自北疆轻装简行回来,却是春风满面。
身侧副将笑说:“这回算是将他们打老实了,至少几年内,咱们可算能在京中过年了。”
另一个也面露喜色:“可不是,否则年年搅得人不得安生。”
靖安侯虽不言语,却也面露喜色。
清晨的京城刚刚开城门,路边还有面食摊子刚刚架起火来,却听得那卖饼的人同身边卖茶汤的人笑说:“昨儿瞧见那成亲的场面了没有,那小侯爷实在是……”
靖安侯的脚步便一顿。
身侧副将也愣了愣。
靖安侯皱眉说:“去,问一问,谁的婚事,什么成亲。”
身侧便有士卒去问,低头问了几句,回来登时面色如土色,开口硬着头皮说:“禀将军,是……是咱们少将军,卫小侯爷的婚事。”
靖安侯一愣,立时骂道:“这小兔崽子,成亲都不告诉他老子?”
“他——他是不是在外头闹出什么事儿来了?跟什么人成的亲?”
士卒声音都有点飘了:“小侯爷他……他是将沈状元抢回去成的亲。”
靖安侯登时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好一会儿才问:“什么沈状元?哪个沈状元?”
士卒颤抖着说:“沈折春,沈状元。”
“那……那人说,沈状元是让小侯爷绑进门儿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