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瓒说:“你不会真听了国子学那老头儿的话,要我七十再跟你睡一起吧?”
沈鸢嘴唇勾了勾,故意说:“并无不可。”
卫瓒面孔瞬间便扭曲了,半晌说:“沈折春,你趁着我年少力壮,可得花开堪折直须折,真过了七十我纵是有心也无力了,你就真只能守着咱们俩的阿大阿二过日子了……”
话音未落。
沈鸢便抓起身侧的一本书扔了过去。
卫瓒脸上盖着书,闷闷笑了好一阵子,只听得屋里头账册翻页的声音。
沈鸢翻了两页账册,用余光略过卫瓒一眼,见那人正一身家常素净的衣袍,不着冠玉,仰面枕着双臂躺在床上,眼底尚且含着几分笑,用手轻轻摆弄着床角摇晃的香包。
只在他几臂远的地方。
沈鸢却不知为什么,看了许久。
直到翻账册的声音停了,卫瓒扭过头来看他。
他才收回目光。
卫瓒:“账册看完了?”
沈鸢:“没有。”
卫瓒:“什么账,要看这么久。”
沈鸢垂眸:“想盘下一家药铺来,这会儿正打算呢。”
卫瓒:“盘药铺做什么?”
沈鸢道:“知雪同林大夫学了一阵子,这会儿林大夫进宫给圣上请脉去了,她便想着正经做大夫。”
“我想着她四处出入宅院也不方便,便打量着给她盘一个小药铺下来,掌柜学徒都留着,她只在里头坐堂看诊也好,往后只算是她的家业了。”
他见着知雪眼下是用不上嫁妆了,还不如给她置点家业,往后也好安身立命。
只是天子脚下,想要盘下一处不错的药铺,也得看时机。
() 沈鸢看了几家,都觉着不够好。
卫瓒说:“你过来,我也看看。()”
沈鸢心道这人多少也是京城长大的,便拿着账册和牙人送来的铺面簿子过去。
却不想一过来,就让卫瓒拦腰搂到了床上。
账册掉在地上。
卫瓒懒洋洋说:“我在西街有一处小铺面搁置着,只是地界不错,本没打算好做什么,你自拿去用便是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沈鸢皱眉说:“那怎么行?”
卫瓒笑说:“怎么不行,我院里的账簿不早就给了你了,你的钱难道不给我花用?”
沈鸢还真思考了一下,这婚是匆匆忙忙抢的,的确没想过银钱的事情。
但银钱是好东西。
谁有得多,谁便说话更管用一些。
他苦思冥想旧时男子成婚财产都是怎么算的。
又忍不住打小算盘,想自己那些银钱够不够填补卫瓒这一处铺子的,若不够,岂不是在卫瓒面前丢了人、矮了一头么?
他心里算盘珠打得啪啪响,却冷不防被啄了啄耳廓。
日光透过窗纱,柔和又安逸。
卫瓒的声音也含了几分困意,说:“不动你,陪我睡一会儿午觉。”
好像就没把这事放心上似的。
卫瓒抱着人,便不自觉要到处摸一摸,肆无忌惮揉了揉他身上的软肉,笑说:“总算养胖了一点了。”
沈鸢禁不住捏,一捏一颤,思绪也被打断了,下意识捉着了他的手,喊了他一声:“卫惊寒。”
卫瓒便低低地叹了一声。
他有时候觉着,沈折春这浑身上下都养得太细了,既受不住疼,又禁不住舒服。
这会儿不敢细细地想,一想起来,便浑身都有些热了。
这阵子他那天下第一好父亲派着看门的人还在外头,卫瓒又贪着这几分午后的暖意,只将人亲了又亲,低声说:“困了。”
阳光正好。
卫瓒嗅着淡淡的药香,很快就坠入了午后的梦境。
沈鸢在暖融融的怀抱里,懵懵懂懂看着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伸出手轻轻碰了碰。
总有些不服气。
卫瓒这人,似乎浑身上下都比他暖,连手都要比他热一些。
也比他心思旷达,无拘无束。
沈鸢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只往卫瓒的怀里又缩了一缩,慢慢将自己的微凉的手,覆在了那双手上头。
他要偷走卫瓒身上的一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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