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自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
蓦地余光瞥见门外似乎有人影,玉色的衣角在门外晃荡踌躇了好一阵子。
不到一刻钟,沈鸢便自提了个食盒进来了。
披了件玉色白绒里的斗篷,身上还落了一点薄雪,在门口脱了斗篷才进来。
卫瓒自翻了个身,假装在床上读书,装没瞧见沈鸢。
沈鸢犹豫了一会儿,才坐到床边,揭开食盒,却是一碗酒酿圆子,轻轻放在小桌上。
卫瓒偷偷瞥了一眼,便见那碗圆子颗颗小珍珠似的雪白,撒了一把鲜红的枸杞、嫩黄的干桂花,热腾腾的、酒香四溢。
卫
() 瓒没抬眼皮。
等了一会,衣袖让人扯了扯,才放下书。
只瞧见沈鸢垂眸,慢慢喊了他一声:“惊寒。”
卫瓒让这一声喊得嘴角都要扬起来了,又赶紧压下去,冷声说:“怎么了?”
沈鸢喉结动了动,好一阵子没说话,却悄无声息摸着了他的手。
他扭过头去瞧的时候,见沈鸢耳根一层薄红,睫毛低垂有几分乖巧相,怎么看怎么像哄他母亲高兴时的做派。
这下哪还有气。
卫瓒低头一瞧,见着沈鸢手腕上红了一道,便皱眉问:“手腕怎的了?”
沈鸢便眼底闪过几分心计,温声说:“不过烫了一下,不碍事。”
卫瓒瞧着那酒酿圆子:“这是你做的?”
沈鸢便抿唇垂眸说:“不过做着玩的,你尝一尝。”
卫瓒越咂摸这话里的味儿,越像是沈鸢哄他父亲母亲那一套,装模作样,故作乖巧。
烫了一道红都得让人瞧见,可不能白白把他沈公子给烫了。
偏偏这别有用心的模样,怎么瞧怎么可爱。
他年少时常抱怨,自己父母怎么肯吃沈鸢这一套。如今换了自己,发现非但吃,还恨不得沈鸢再来点。
卫瓒努力调整了一下表情,令自己不要过于喜形于色,只平淡说:“好。”
吃了两勺。
这酒酿圆子里头只放了醪糟和冰糖,至多再有两勺桂花蜜,哪有能做得难吃的,只是卫瓒总觉着比平日里的都香甜。
又舀着一勺凑到沈鸢唇边,也不开口说话。
沈鸢猜不透他心思,便也吃了一口。
沈折春难得有这样乖顺的时候,卫瓒干脆将人拉自己怀里来坐着,冷着脸跟他一口一口分着,把这一碗吃干净了。
卫瓒说:“你还会做这东西,会不会包汤圆。”
沈鸢嘀咕说:“圆子是厨娘揉的。”
卫瓒说:“那你就撒枸杞放冰糖,还能把自己手给烫了。”
“沈公子,你这也是能耐。”
沈鸢其实是端锅时候不小心碰了边。
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丢人,却是轻轻用脚后跟磕了磕卫瓒,却是不大服气轻轻说:“还放了桂花。”
——这是见着卫瓒不生气了,脾气又回来了。
卫瓒多少也有点忍不住笑意了:这把干桂花可把沈公子给骄傲着了。
到底是笑了两声,将沈鸢的手腕攥在手里瞧了瞧。
还好,就是红了一道,指尖蹭过时,沈鸢睫毛轻颤了颤,似乎是偷偷瞧了他一眼。
卫瓒问他:“拿冷水镇了没有?”
沈鸢说:“镇了。”
卫瓒又问:“涂了药膏没有?”
沈鸢摇了摇头。
卫瓒便说:“你先上了药再说。”
沈鸢用眼神打量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才慢慢思忖说:“身上带了。”
只是没有拿出来,眉梢眼角几分笑意,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你自己找。”
这小病秧子对付他,虽不及在他父母面前巧言令色,倒还要再多一招。!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