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瓒习以为常的概念。
而沈鸢似乎现在,才模模糊糊又碰着了一点。
沈鸢看了他好半天,轻轻“嗯”了一声。
没说谢,却低着头,轻轻搂着了他的腰。
卫瓒愣了一愣
心就这样软得一塌糊涂。
……
这回往后,沈鸢倒真慢慢将那些不顾自身、晚睡熬命的毛病给改了,有几次忘了,也有身侧的人盯着,劝一两句便乖巧听话了。
没过几日,卫瓒就张罗着又抬了一张桌子进书房,两张桌子拼在一处,叠了一摞又一摞的兵书手札,只到黄昏,一有闲时,两人便挨在一处,面对面做事。
卫瓒发觉了自己不如沈鸢的地方。
他原本自认脑子转得不慢,但唯独在书桌前,没法儿像沈鸢坐得那样沉静稳当。
一静下来就是几个时辰。
卫瓒早已心底长了好大一片的荒草了。
见手头的活儿已做些了,不是低头摆弄笔墨,就是给坐在对面的沈鸢画像。
() 画完了、晾干了,偷偷塞给对面的沈鸢看。
沈鸢看了,不自觉扬了扬唇,也没说好看还是不好看,只轻轻折了放进衣袖里。
卫瓒便撑着下巴看他笑意。
又能低头再做一会事。
再过了半个时辰,又瞧见怜儿正低着头专心磨墨,便是小心翼翼,冲她使了个眼色,叫怜儿出去。
自己悄无声息起身,挽起袖子,立在近侧为沈鸢研墨。
沈鸢正低着头画一幅阵图,斟酌了半晌觉着不够妥当,蘸了蘸墨正打算再描一张。
抬头发现对面儿的人已没了,只以为卫瓒又坐不住出去透气去了,只捧着茶喝了一口。
哪知一扭头。
只见小侯爷低眉顺眼,一边为他研墨,一边拿腔捏调说:“郎君,可该歇一歇了。”
沈鸢怔了片刻,险些失态,一口茶水上不去下不来的,被呛得直咳嗽,连面色都有几分红了。
好一阵才喘过气来,缓声说:“你喊我什么?”
卫瓒便扬起几分笑,在他耳侧重复了一遍:“沈郎君。”
分明是少年人的声音,却是说不出的情意缠绵。
“我听我娘说,你那边侍女都这样喊年轻主子。”
“我喊得可对么?”
对是对的。
——问题是年轻女子还这样喊丈夫。
也正是因为怕被外人误会,他才只知雪照霜喊他公子。
沈鸢到底没忍住笑,半晌搁了笔,却是心尖儿跟着一动,又轻轻咳嗽了两声,装模作样问他:“你既是新来的侍女,多大了,几时进府的。”
卫瓒说:“十四。”
沈鸢笑骂:“呸,你也好意思?”
卫瓒说:“好罢,那奴十九。”
——还学会自称了。
沈鸢大抵是让卫瓒给传染了,竟也跟着玩,忍着笑一本正经问:“平日里会做些什么。”
卫瓒一本正经答:“会做女红刺绣,还会给公子伺候笔墨。”
沈鸢有意含了几分坏心,温声问:“怎的这样的年纪,不与人成亲,倒来做侍女了。”
卫瓒装模作样说:“我爹是个打女儿的活阎罗,活活拆散了我与情郎,要逼我嫁人不说,还险些将我打死。”
“我只得卖身为奴,求公子好心庇护。”
沈鸢实在撑不住,肩膀一抖一抖的,好半晌颤着声音说:“那你……那你……”
忍下了一炷香的功夫,到底是破功了,放声笑得东倒西歪:“你可别让姨父听见,不然我可救不下你来。”
窗外微雪。
素日病容隐忍、心思细腻的公子,此时一双眼睛好似天上的月牙儿,笑出了眼泪,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卫瓒总觉着,自己并不常见沈鸢这般大笑。
他放下手中的墨锭,垂眸吻了吻沈鸢的耳畔。
声音回到了平日的声线,含了几分笑意和沙哑,喃喃说:“郎君,我这样一心一意待你,前些日子还让你收用了我。”
“你可得好好待我。”
沈鸢还哪里握得住笔,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颤,调侃说:“那是自然。”
“你这样有本事,我怎么敢不好好对你。”
笑语里,透出几分莫名的认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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