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洛亚把彼拉德交给克丽特后,就独自回到了府邸。这天他罕见地没有下棋,而是心事重重枯坐在喷泉边,影子沉于水底。
管家站在他身边,不敢过来打扰,直到有别的仆人过来与他私语,他才上前,垂首道:“大人,女王过来了。”
“嗯。”他这时候才抬头看他:“准备一些冰镇过的酒。”
她偶尔会来找他,不过这时候过来,像是兴师问罪的。
他安静等了一会儿,半晌,克丽特从大理石廊柱下走来,身上服饰不像在王宫那样奢丽,而是一身墨绿纱裙,映衬她像池中一朵抽出花茎的水莲花。
她的神情失去了以往的温柔与亲近,他猜那个伊安一定对她说了什么——放任这种佞言小人在她身边果然是错误的,他想,必须快点把伊安除掉。
“那个彼拉德还是没有招供出俄瑞斯在哪里。”一过来,她开门见山对他说。“伊安也坚持说和他只是泛泛之交。”
“这伊安很可能在撒谎。”斐洛亚说:“我的建议是,对他也用酷刑逼供一遍。”
克丽特沉默下来,微风拂动她的衣裙与长发,她抚摸庭院里灼灼开放的玫瑰花簇,许久未开口。
“这种有嫌疑的人呆在您身边很危险。”他以为她在迟疑,也是,毕竟是宠爱过的人,有些不舍十分正常。不过他清楚知道,她和他本质一样,关键时刻总会牺牲这些无意义的私情,做出合理的选择:
“无论如何,我希望您尽快处置他。”
她终于抬头,翠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冰冷地望着他:“所以,这就是你的真实目的?”
他不解她脸上涌动的怒气源于何处,默然片刻,轻道:“我只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
“为了我的安全?”她重复一遍,忽然冷笑:“还是为了你的权势、为了更方便施加你对我的控制?”
“之前那些服侍过我的人,都是你杀的吧?”他未答,于是她继续用一种肯定的、咄咄逼人的语气质问:“别再把我当傻子蒙骗,斐洛亚,我早就知道是你做的。”
他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垂落眼睫,艰涩地承认:“是。”
她努力平息胸口的气愤,冷冷道:“你辜负了我的信任,现在,我要将它收回了——以后未经允许,不要私自闯入我的寝宫,我们也不再是情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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