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十数年,数十年后,哀家不在这世上。只要赵家在这一日,便可保你后位无虞。”
李羡鱼的羽睫蝶翼般轻轻一颤。
稍顷,她缓缓收回素手,捧住尚有余温的茶盏。
庭院中的雨犹未停歇。
天地嘈杂,衬得她的语声轻柔:“母后说的是,谁都会有不再年少的时候。”
“可是,并非是所有人,都会因色衰而爱驰。”
李羡鱼秀眉微弯,对赵太后露出笑颜。
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女特有的天真与明媚,似春日天光,照亮晦暗的雨日。
“我相信他。”
“无论年少与否,无论我们是什么身份。公主也好,皇后也好,昭昭都会永远站在他那一边。”
赵太后与她对视。
良久,她徐徐站起身来,看着她淡淡而笑。
赵太后的言语间门并不带什么感情,平淡的如同陈述:“哀家很喜欢你。”
“你令哀家,想起先帝的淑妃。”
李羡鱼尝试着问:“淑妃娘娘?”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太后笑了笑。
她伸手取下发间门的鸾凤衔珠步摇,簪入李羡鱼的鬓间门:“一名,真心喜欢过先帝的女子。”
李羡鱼还想再问,却听见身后砰的一声。
紧闭的槅扇豁然洞开。
身着玄色朝服的临渊凤眼晦暗,疾
步行入殿中。
他将李羡鱼从花梨木椅上拉起,侧身挡在她的面前,对着赵太后冷声道:“昭昭身子弱,经不起母后恫吓。母后若有何事,直接传召儿臣便好。”
赵太后玉手垂落,凤眼转寒:“若是哀家说的,你能听进十之一二,哀家又何必如此。”
临渊薄唇紧抿,不再多言。
他紧握住李羡鱼的手腕,带着她大步往外。
他身高腿长,步履迈得这般大,以至于李羡鱼要提裙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李羡鱼跟着他走过还在落雨的庭院,绕过汉白玉雕刻成的照壁,直至走到远处的抄手游廊上,临渊方蓦地停住步伐。
李羡鱼来不及停步,险些便要撞上他的脊背。
临渊回首扶住她的双肩,神情紧绷地从上至下仔细看她,似在确认她是否还完好无损。
李羡鱼也望着他。
他身上朝服未换,墨发湿透,发尾犹在滴水。
显然是得到消息后冒雨赶来。
“临渊。”
她唤了声他的名字,从袖袋里拿出锦帕,想替他擦拭还在滴水的墨发,临渊却将她的素手紧紧握住。
他抬手,顺势从她鬓间门拔走那支显然不属于她的步摇。
他剑眉紧皱,问李羡鱼:“母后又与你说了什么?”
李羡鱼轻眨了眨眼,视线落在他湿透的衣发上:“你先回承乾殿将湿衣换下,我再与你说。”
临渊睨她一眼。
见她的发髻与裙上亦有湿意,方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往承乾殿的方向疾步而去。
半个时辰后,承乾殿浴房的槅扇重新被人推开。
临渊将李羡鱼抱到离冰鉴最远的剔红高案上,拿干净的布巾替她擦拭着长发。
他再度问道:“公主现在是否可以告诉臣?”
李羡鱼拿手拢着裹在身上,随手都会落地的绸缎,轻点了点头。
她语声轻轻地将赵太后说的话复述给临渊听,又弯起杏眸,笑盈盈地问他:“临渊,若是等我一把年纪的时候。你还会像这样喜欢我吗?”
临渊短暂地停住动作。
他俯下身来,双手捧起她的脸,拿那双浓黑的凤眼看着她。
“那时臣也老了。尘满面,鬓如霜。”
他抬眉问:“公主可还会如现在一般喜欢臣?”
李羡鱼的眼睛里藏着笑,不假思索地道:“我是这样慕色的人吗?”
临渊深看着她。
他没有答话,而是侧过脸来,吻上她的红唇。
李羡鱼轻怔。
继而,她的素手自然地环上他的颈,在这个闷热的夏日里轻轻回应他。
临渊却并不似她想得那般容易满足。
在尝过她唇间门的滋味后,他的薄唇便顺着她玉白的颈辗转往下。
随着他的吻深入,李羡鱼裹身的绸缎也无声地往下滑落。
最终飘雪般飘然坠
在地上。
赤露出少女莹白的肌肤,与线条美好的起伏。
临渊眼眸微深,启唇吻上她的心口。
他的薄唇很烫,令李羡鱼的呼吸微颤。
当他的齿尖合拢时,李羡鱼更是忍不住轻轻唤了声。
她耳缘红透,放下指尖抵着他的胸膛:“昨日,昨日不是才……”
临渊没有回答。
他重新开始吻她。
没有偏移,没有下落,他这样专注地吻她。
直至李羡鱼面红如染,抵着他胸膛的指尖绵软地垂落,一双杏眸也从清澈渐渐转为迷蒙。
她红唇微启,甜声里身子往后微仰,连光裸的脊背都碰到身后的红墙。
仿佛这冰凉的红墙,能解她的燃眉。
临渊托着她的蝴蝶骨,让她坐到高几的边缘,以膝盖分开她并拢的双腿。
这张剔红高几足有半人高。
李羡鱼坐在上面,足尖都碰不着地面。
但对站立着的临渊来说,倒是恰好合适。
他抵着她,轻咬着她的耳珠,语声里带着微微的哑:“公主不慕色吗?”
李羡鱼红着脸想要否认。
但红唇微启,浪潮却倏然涌来。
她没有防备,甜软地嗯了声,一时间门更是连耳珠都红透。
她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大抵是辩解不了,便索性低下脸来,绯红着脸,咬上他的肩。
庭院中雨势不绝。
承乾殿内的浪潮同样澎湃。
长窗外大雨初霁,殿内的海浪正是波涛汹涌时。
李羡鱼抱着他的颈,杏眸迷离,气喘微微,连新沐过的长发都汗湿,海草般黏在她的颈侧。
临渊托着她蝴蝶骨的大手收紧,不让她后退。
他俯身去吻她的颈,尝试着适当的放缓动作。
让她在数次后,也来等他一次。
李羡鱼还是第一次尝试等他。
这样的感觉既快乐,又难熬,令她呜咽出声,连足尖都绷紧。
好在最后她终于等到。
在临渊沙哑的声音里,她颤栗着抱紧他的颈,将还带着水意的乌发尽数洒落在他的手臂。
骤雨停歇,风平浪止。
李羡鱼伏在临渊的肩上,甜声糯糯,两靥深红。
好半晌,她方能在甜声里赧然为自己辩解:“临渊,你难道就不慕色吗?”
明明是两个人的事。
怎么能只说她一人慕色。
临渊将她拥紧,轻吻过她红如莓果的耳珠,嗓音里犹带着未散的哑。
“臣只慕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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