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溏想起曾配过的广播剧,处于易感期的Alpha,情绪和行为都异于平时,会对Omega的信息素格外向往,而信息素存在的地方,是后颈的腺体。
舌尖划动的力度很强,仿佛要透过皮肤,钻进他的血肉里。
被标记的Omega会刺激发.情,身体松软、发烫灼热,此时的于清溏亦是如此。
不远处还能听到呼唤。
“小溏,在哪呢?”
“剪子给我拿一下。”
束缚松开,后颈有冰凉的药棉擦过。徐柏樟轻轻上提他的衣领,“去给妈拿剪刀,这里交给我。”
阳台总比厨房透气,于清溏稳住心绪,把剪刀递过来。
妈妈抬头,“脸怎么回事,红扑扑的。”
于清溏用手背蹭了两下,“厨房有点热。”
于妈妈皱眉,发现了他的手指,“这儿又怎么回事?”
于清溏蜷缩指尖,“擦土豆时不小心,没事,柏樟帮我处理了。”
“幸亏你找到了小徐。”妈妈继续擦花盆,笑眯眯的,“瞧小徐把你养得多好,脸色明显比之前红润了。”
于清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显然二者并无关系。
吃完午饭,徐柏樟开车把二老送回家,顺便捎于清溏去电视台。
他刚走进大楼,就听到了柳思妍的尖叫。作为一名入职多年的栏目导演,工作期间,她的行为有失身份。
但于清溏理解,甚至觉得应该。
整整四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种感觉神奇到不可思议。那些熬过的夜、受过的质疑,每一次的驳回和气馁都在等待这一刻的来临。
于清溏想陪她尖叫呐喊,最后只是接住柳思妍的拥抱,听她在耳边嚎啕大哭,“清溏,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
“不枉老娘熬过的夜和费过的口舌!”
于清溏拍拍她的后背,接下节目开播同意书,“思妍,你真的很棒。”
“不,是我们都很棒!”柳思妍激动到跳起,“是我们仨!”
“嗯,都很棒,我们仨。”
如果不是柳思妍固执己见,按照于清溏的想法,也许根本坚持不下来。
整套规划和方案,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异想天开。但可能人生中最需要的,就是那么点痴人说梦的坚持。
回到办公室,两个人面对面坐,翻着栏目创办同意书,双双绷紧了脸。
台里初步通过了“法制生活”的栏申请目,但面向全台公开竞争。且有一个月的试播期,若收视率达不到既定标准,节目取消。
于清溏翻开文件最后的公告。
播放周期:周播。
播放形式:录播。
符合条件的导演均可报名,通过审核后便可招募团队,由导演组自行选题,达标的节目才有试播机会。
同时,收视率要高过同台、同时间段的节目收视率平均值,
且为所有组别中最高才能保住节目。
台里采取这样的竞争举措,看似残酷但也合理。在“寸土寸金”的总台,任何栏目都没有浑水摸鱼的资格。
柳思妍卷弄头发,暗示刻意明显,“哎,柳导演我啊,现在节目方案有了,团队也有了,就缺个主持人。你说,咱台这么多精英,我请谁好呢?”
于清溏合上文件,“柳导,您看我怎么样?”
“于大主播,您可想好了,上了我这条船就再也下不来了。”
于清溏伸出手,“求之不得。”
柳思妍握上:“成交!”
玩笑过后,两个人回到正轨。
柳思妍拿出第一期试播的题材方案。
近些年,未成年犯罪时有发生,且越来越偏向低龄化,成为社会待解决的难题。
未成年犯罪的关注点绝不只是未成年本身,应深入剖析家庭、学校等方面。柳思妍想引起思考,得到社会多方面关注,才能更加重视未成年课本以外的教育。
柳思妍找到四位典型案例,其中三位已经在跟进。她把第四份资料递过来,“只剩这个很难办。”
于清溏提取到上面的关键字。
徐昊,十六岁,入室盗窃。
于清溏心脏收紧,“我记得,他涉及的案件不只这个。”
还有地下赌.博。
柳思妍耸肩,“我就知道你查过。”
于清溏苦笑,怎么可能不查。
“那个你也知道,目前不公开审理。而且我打听到消息,徐昊非常不配合,警方的调查进度很难。”
于清溏把资料收走,“交给我,我去试试。”
“哦,还有。”柳思妍手机滑出张照片递过来,“这个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是位成年男性,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狭长的单眼皮,戴套头耳机,并没有特别之处。
“他叫张家明,可能和地下赌.场有关。”
于清溏摇头,确定和此人没有交集。
“他是个游戏主播,混二次元圈,也在D站直播。”柳思妍回忆了半秒,“网名叫萨尼。”
当晚回家,于清溏闷在书房,桌上摆满资料方案。
这个叫徐昊的男孩,家住阳城周边的玉龙村,父母早亡,家中只有一位年迈的奶奶。
于清溏尝试给村委会打电话,对方刚听闻来历,毫不留情、分秒挂断。
这种反馈于清溏不意外,他提前调查过,玉龙村的人非常团结且排外,有极强的村内荣辱感。
徐昊做了不光彩的事,给全村蒙羞,他们不愿提及,也拒绝采访。
柳思妍和同事去过两次,包括其他频道的记者也曾试图采访,均被挡在门外,连村口都进不去。
敲门声打断了于清溏的思路,徐柏樟站在门口,“还不睡?”
“工作没完成。”于清溏靠向椅背,捏捏鼻梁。
徐柏樟走进来,把热好的牛奶放
在桌上,“遇到麻烦了?”()
“想咨询徐医生,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老乡们以最快的速度接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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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柏樟:“什么意思?”
于清溏把方案资料递给他,“新栏目,我和思妍想采访一位婆婆,但婆婆的人还没见到,村长就给了我们个下马威。”
“徐翠玲?”徐柏樟挑眉。
于清溏看了眼的婆婆资料,“嗯,对。”
“你挺会给自己找麻烦的。”徐柏樟随手翻了几页方案稿,“她是玉龙村脾气最犟的老太太。”
“我没得选,就算她再犟我也……”于清溏收了音,琢磨徐柏樟话的含义。
又回想起几个关键字。
徐柏樟,徐昊,徐翠玲。
没等他问,徐柏樟收好资料,“小昊那孩子骨子里不坏,他去偷还有赌,肯定有隐情。”
资料中没这么详细的东西,于清溏心脏扑通扑通的。
徐柏樟:“婆婆就住我家后面。”
于清溏如释重负,眼睛亮了,“所以……”
徐柏樟替他说:“需要帮忙吗?”
于清溏:“太需要了。”
周末,吃过午饭,于清塘在徐柏樟的陪同下,驱车前往玉龙村。
有徐柏樟这层关系,进入村子轻而易举。但初次见面,于清溏是以徐柏樟爱人的身份来的。
徐柏樟驾车,透过倒车镜看后排的大包小包,“东西带得太多了。”
“第一次探亲,少了容易落闲话,万一老乡们嫌我不懂事,岂不是给我先生丢人了。”
徐柏樟:“不会的,他们能看到你已经很高兴了。”
“你这么说我更紧张了,电视上有包装滤镜。”
“滤镜下的你,比电视上还好。”
于清溏笑了:“你这个话术,让我怀疑是商业吹捧。”
“我是陈述事实。”
三个小时左右,车停在大片麦地前。于清溏终于理解,徐柏樟所谓东西带太多的意思。
最原始的村落,没有硬化路面,狭窄冗长的麦田和黄土路远远望不到头。
于清溏记得资料上提过,玉龙村的经济条件很不错,应该不至于。
徐柏樟猜到了他的想法,“年轻人在城里工作,肯留在这里的,除了儿童就是中老年。他们从小在村里长大,喜欢这种自然状态。”
但路面崎岖狭窄,车进不去,只能步行。
于清溏:“走到村口大概多久?
徐柏樟:“半个小时。”
于清溏惦记着满当当的礼物。
徐柏樟:“想拿就拿上吧,中途遇见老乡会帮忙。”
深秋的村庄,倚山而建的村落,两边有水泊的蜿蜒田道,麦子长得半人高,两个人一前一后往里走。
于清溏在城市长大,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来到农村。
清新的空气和鸟语花香总能放松心情,路过麦田和房檐,
() 依山傍水、袅袅炊烟。
穿过一人高的玉米杆,清澈的河边,三五个孩子赤着脚捉虾,抬头就看到了拎着大包小包的徐柏樟。
小男孩眼睛圆溜溜的,“哇!二叔回来啦!”
听到声音,所有孩子跟放学似的飞奔过来,“二叔,你终于回来啦!”
小朋友撒了欢,在河边大喊大叫。
“二叔回来啦!”
“二叔终于回来啦!”
徐柏樟笑着招呼他们,“过来拿东西。”
七八个孩子蜂拥而至,像刚学会飞的小麻雀,挣着挤着往前凑。
“叔,这都啥啊。”
“这次咋这么多?”
徐柏樟轻轻托过身后的于清溏,“有人给你们带了礼物。”
半大的孩子探出脑袋,“叔,这人谁呀?”
“瞅着眼熟。”
“我在电视上见过他!”
于清溏挥挥手,“你们好呀,我是……”
心急的小小麻雀抢了话,“婶子!你是婶子!”
“是二叔的媳妇儿。”
“二婶也来啦!”
“二叔娶媳妇儿啦!”
“俺娘说啦,二叔娶了个男媳妇儿,还不给俺们看。”
“别乱叫,没大没小的。”徐柏樟呵斥,“叫于叔叔。”
经不住警告,小麻雀们瞬间老实,站成一排,低下头、背着手,老老实实喊,“于叔叔。”
于清溏拍拍他们的头,从包里翻糖塞给孩子们吃。
徐柏樟指挥他们把东西拎去村委会,不要乱跑,中途不许私自拆开。
孩子们含着糖,乖乖点头,抱着大包小包,跑得嗖嗖快。
于清溏温柔埋怨,“都吓到孩子了,好凶。”
“怕惹你不高兴。”
“我哪有那么小气。”于清溏说:“叫什么都可以,我不介意的。”
于清溏远远看抱大包小包、赤脚往村口跑的孩子们,“他们会不会受伤?”
“没事,从小就这样。”
于清溏惊讶,“从小光着脚?”
“嗯,村里的孩子们没城里那么精致,都是这么玩大的。”
两个人继续往村口走,沿路遇到些村民,见徐柏樟来了,都会停下手中的农活,热情打招呼。眼神在于清溏的身上来回转,笑容怎么都落不下来。
前面到达一段泥泞小路,于清溏停下脚,看看崭新的运动鞋,好像有点麻烦。
徐柏樟脱掉鞋袜,把长裤挽到小腿。
于清溏跟着照做,他刚弯下身,就被徐柏樟拦住,“天凉,你不用脱。”
可于清溏也不想弄脏鞋。
徐柏樟把双肩包背到身前,稍微弓腰,背对他勾手,“我背你。”
两个人穿相同款式的运动装,是上周逛商场时买的。
于清溏的胸口压在徐柏樟背上,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背他。小
时候就算是发着高烧,也要坚持独立走到医院。
那会儿他很要强,事事都要挣第一,在于清溏的概念里,被人背也是一种服软。
结婚之后,好像彻底被惯坏了。
徐柏樟是那种韧感很强的身材,后背肌肉紧实,胸膛压在上面也不硌。
于清溏左臂自然下垂,右臂环着脖子,搭在徐柏樟左侧肩膀。
脚下的黄土泥泞不堪,徐柏樟每次抬起下落,身体都要摆一下,于清溏也跟着晃动。
他顺手蹭掉徐柏樟额角的汗,“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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