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人加他好友,发出配剧请求。
当天下课,徐柏樟又收到三条,均为社团内部的好友申请,他依次接受,并回复了相同内容。
「学业繁忙,暂时无法配剧,见谅。」
其他人都在惋惜,只有一个人回复了不同内容。
13清水塘:「学长,你误会了,我不是找你配剧
的。」
「不好意思。」
13清水塘:「没关系(),学长先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等你。」
「等我干什么?」
13清水塘:「等你不忙了,期待你联系我。」
「有事吗?」
13清水塘:「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非常熟络的口气,但徐柏樟确定,他和这个人不认识,却引来了好奇心。
13清水塘:「抱歉,打扰你了,再见。」
鬼使神差的,徐柏樟回复了他。
「没打扰。」
13清水塘:「学长不忙了?」
「还行。」
13清水塘:「学长,你能不能稍微陪我几l分钟?」
“陪”并不是生分的词,甚至有点暧昧。
「不开心?」
13清水塘:「算不上吧,但压力好大。」
「什么压力。」
13清水塘:「你觉得成绩重要吗?」
「不重要。」
13清水塘:「为什么?」
「比成绩重要的事情有很多。」
13清水塘:「比方说?」
「性格开朗,社交无障碍。」
13清水塘:「学长一定成绩很好,才会担心那些。我就不一样了,和你恰恰相反。」
「成绩能靠努力得来,有些东西,努力也得不来。」
13清水塘:「对我来说,有的成绩,努力都得不来。」
徐柏樟不会安慰人,最后的留言让他无从下手。
对方很快给了新回复。
13清水塘:「这么说的话,咱俩还挺互补的,你善于学习,我社交不障碍。」
13清水塘:「都说互补的人很般配,你说,咱们这样算不算般配?」
明明很可笑,却让徐柏樟呼吸停了半拍。
从小到大,没人和他说过这种话。
不到三十秒,留言消失不见。
「为什么撤回?」
13清水塘:「抱歉,被学长女朋友看到,要误会的。」
「我没有女朋友。」
13清水塘:「男朋友看到也不合适。」
「也没有男朋友。」
13清水塘:「真巧,我也没有。」
13清水塘:「学长,可以问个隐私问题吗?」
「什么?」
13清水塘:「你喜欢男性还是女性?」
「我不知道。」
徐柏樟没对任何人动过心,也没兴趣关注这些。
13清水塘:「我如果说,我是喜欢男性的,学长会介意吗?」
「不介意。」
13清水塘:「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不打扰学长了,有机会再聊。」
徐柏樟确认时间,所谓的“聊了这么久”,还不到十分钟。
紧接着,又弹出一
() 条消息。
13清水塘:「和学长聊天很开心,我觉得你不像自己说的有社交障碍,像你这样有回应,却又不会过分关心的相处方式,让我觉得很舒服。」
「很喜欢和你聊天,刚告别就在期待下次。」
指向性明显的话,表面来看,是某种约定或者承诺,却像根细丝牵引着人心。
实际上,他们的期待下次却变成了无期,连续一个星期,13清水塘没再找过他,对方的Q.Q头像也是黑的。
但他每天都会发一张图片在朋友圈,有时是花,或者是草,大部分的时候是深夜的天空,偶尔能看到医大的教学楼。
图片底下总有很多留言和点赞,徐柏樟犹豫很久,苦于找不到融入的话题,只能在角落里点了个赞。
不超过一分钟,那边有了回复,13清水塘@了他,并留言说:「学长,好久不见。」
徐柏樟心脏像被风干收紧,他退回到聊天界面,13清水塘的头像还是黑的,没有任何留言。
他主动说了好久不见,却也仅仅如此。
随后的几l天里,徐柏樟每天点赞13清水塘的朋友圈,也能在每天换回一句专门@的留言。
这种交流方式存续了几l天,直到某天深夜,13清水塘突然上线。
徐柏樟握着手机,发了消息。
「没睡?」
13清水塘:「复习。」
13清水塘:「学长,我等了你好久。」
徐柏樟指尖发麻。
「等我干什么?」
13清水塘:「想找你,又怕打扰你。」
「不是很打扰。」
13清水塘:「学长,你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
「你不也没主动。」
13清水塘:「你好过分,上次就是我主动的,总不能每次都是我吧。」
「这次我主动了,下次是不是该你了?」
13清水塘:「好啊,下次换我来。」
随后的几l天里,两个人产生了默契,他们在固定时间联系彼此,聊着些闲散放松的话题。
清晨说早安,睡前会说晚安。
好像没什么特别,却处处都很特别。
当晚,徐柏樟照旧发晚安过去。
13清水塘:「学长,你总是打字,可文字感受不到情绪,更听不到你的声音。」
13清水塘:「你那么远,我摸不到。」
有的人从不直接说,却能指引着人去做。
周末的晚上,四人间的宿舍只有他自己。
徐柏樟握紧手机,点开语音键,“晚安。”
系统有消息发出的声音,紧接着,他收到了两倍时长的语音回馈。
“晚安,学长。”
通透干净的声音,夹着三月的雨,淋在身上,灌进耳朵里。
靠着这个契机,聊天的媒介从文字转化成语音,而轮到对方主动的当
晚,徐柏樟第一次接到了语音通话。
他音调很轻,像是在试探,“学长,这样会不会打扰你??”
徐柏樟戴着耳机,站在宿舍窗台边,“不打扰。”
“那就好。”
他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柔得像摊捞不起来的水,全化在了徐柏樟身上。
“你、喝酒了?”
“一点点。”
徐柏樟:“聚会吗?”
“没,就我自己喝。”
徐柏樟:“为什么喝酒?”
“想给自己点勇气。”
徐柏樟:“要什么勇气?”
“打电话给你的勇气。”
窗台有风在吹,拉长的耳机线捏在手里。隔了三秒,徐柏樟才回,“你可以随时打给我,不需要勇气。”
溺了酒的声音很软,舌头好像跌倒了爬不起来,“学长,我们认识多久了?”
“三周。”
“好久了。”
徐柏樟:“和一辈子比,不久。”
“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聊天、说早安晚安的?”
“两周之前。”
清水塘在电话里用气音笑,像用羽毛瘙他的痒,“才两周啊,我以为过了两年。”
清水塘又说:“学长,你知道什么人才会每天聊天,坚持发早安晚安,可以无条件给对方打电话吗?”
徐柏樟屏住呼吸,全世界跟着心脏跳,“什么人?”
“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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