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私下里也曾商议过此事陛下要如何收场,均将目光放在如今不显山不漏水的衢州孔身上。看陛下的意思是不打算再用曲阜孔了,那再换人也是合情合理,更别说衢州孔比曲阜孔更正宗些。
反正天底下孔圣人的后代如此多,挑出一支有德行的应当不难,只是要再授衍圣公的爵位只怕难了。
孔家的案子有赵钰亲自盯着,又提前将那些人敲打一番,因而并未有敢弄虚作假的。可到了判案的时候,文臣们又开始缠着赵钰不肯放松,定要从宽处置。
赵钰烦不胜烦,一得空便和柳安一起往城郊的庄子上跑,不乐意留在皇宫被人堵着。因为事关孔家,三司的主官这些日子也是被人踏破门槛,可又不敢随意轻判,只能先照原样呈上文书以待赵钰批复。
赵钰也知这并非三司长官能决断的,终于玩够了才带着柳安从庄子上回去。见判决祸首十余人砍头、抄没半数家产后也并未着急,而是先见了闻讯赶来的一众文官。
王治仪赫然在最前头,一见着赵钰便开始诉说孔圣人种种功绩,硬是咬死了要从宽处置。
赵钰已经躲了近半个月,这会儿却没有再躲,反而问道:“王卿家以为该如何从宽处置?”
王治仪一干人以为赵钰终于松口,忙道:“当将十余人改为流放,且孔府的家产多数为祖上藏书,实在不应抄没,以免毁坏先人心血。”
他们都想好了,到时候撺掇陛下将人流放至北方,那边虽然严寒,可如今有了棉花被也不算什么。有活命之恩在,说不得他们也会被记在孔家族谱上。
赵钰似笑非笑道:“确实,孔府的藏书十分珍贵。只是读书贵在明理,孔府上下将书糟蹋的不成样子,难不成还要继续将书留下?”
他之前倒是没有想过,毕竟藏书代表的意义与寻常不同,换做寻常读书人家宁愿献出所有家财也不愿把藏书卖了的。
不过倒是可以借此逼他们松口,将孔家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抄没也就算了。
柳安眼睛闪了闪,在一旁恐吓道:“正是这个道理,依微臣看确实要将一应藏书抄没,届时运回京城也可供众博士、学士抄写,将之流传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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