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来换了第二瓶。
此时林亦然头痛得找不着北,一睁眼整个输液室都在天旋地转,索性就一直闭着眼了,但他知道宋裴一直在,嘴唇蠕动着说:“你先回去吧,等输完了说不定就好了,到时我回不了公司的话再联系你。”
“还回公司呢,等你回去大家都下班了,你就别操心了,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医院,”宋裴又说,“我去给你倒点水,吃的要不要我也去买点?”
“水可以,吃的不要,”林亦然说。
他吃不下任何东西,没有饥饿感,反而肚子很胀,腹部的烧灼感越来越强烈。
宋裴扶着膝盖起身,到了输液室外,远远便看到一人,不由得脚步一顿。
没多久,身旁又有人落座,点滴椅发出轻微的吱嘎声,林亦然稍稍蜷缩起来,没打点滴的手捂着肚子慢慢侧向宋裴坐的那一面,吞咽着几乎干涸的唾沫道:“水....”
一只手掌托起他后脑勺,插了吸管的矿泉水递到嘴边,林亦然咬住吸管喝了两口,可是不喝不要紧,一喝腹痛剧烈,像肚子里灌进了沸腾而起的水蒸气,简直要命。他死死咬牙还是发出了难忍的呜咽。
脑袋忽然枕到了某处肩膀,耳边有人用命令的口吻说话:“嘴张开。”
不是宋裴的声音。
谁?
“嘴张开,喝点东西,”这次语气柔和了两三分。
林亦然费力睁开眼,递到嘴边的不再是喝水的吸管,而是一只白色陶瓷勺子,里头盛了淡淡的的橘色液体,类似他在周哲浩家看到的儿童类感冒药:“什么?”
“药,”对方言简意赅,“喝了。”
视线往上移,林亦然看到了今早刚与他分别的人,因为彼此只是有点暧昧,没到有多深感情的地步,所以觉得霍竞敷衍他让他休息,之后丢下他不管也是理所当然,不想对方找来医院了。
勺子碰到了嘴唇,示意他喝。
霍竞带来的药肯定不会差,说不定是退烧的特效药,他含住勺子边缘将药喝了,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等喝到第五口时,肚子里的烧灼感奇迹般地消失了,喉咙也舒服了。
“这是什么药?”林亦然问。
“治病的药。”
“.....”讲的是一句废话。
“最后一口也喝了,”霍竞左手端白瓷小盅,右手圈住他拿着勺子。
临近四点的时间,输液室的人少了大半,只有零散坐着的大爷大妈,还有与林亦然面对面由妈妈陪同输液的小朋友。四五岁的小朋友用一眨不眨的眼神盯视林亦然,林亦然被小孩儿盯得尴尬,从霍竞臂弯里脱离出来后才把最后一口喝了。
“妈妈,我吃东西都已经不用喂了,”小男孩儿对妈妈说。
林亦然瞄了眼霍竞,思维迟钝到才惊觉霍竞是在亲自喂他,两人目光相接,他立马调转视线看向头顶的输液瓶,却忍不住又拿余光观察对方。
他承认他有虚荣心。
京市谁都称一声霍爷的人亲自喂他喝药,谁都会有几分骄傲吧,嘴角忍不住上翘。
兴许也是正脆弱的时候,心底里升起融融暖意。
“对了,霍叔叔,我朋友呢?”他不能见色忘义把宋裴给忘了。
霍竞将小汤盅交给随行助理,交叠起双腿泰然自若地坐在点滴椅内,没有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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