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多年的药物治疗和心理咨询,始终改变不了方知锐坐上琴凳时矛盾的人格,他是个公认的天才,却厌恶自己的天赋。
“方老师,刚才季先生来了两通电话,我都没接。”彭悦然将手机递给方知锐,低声道。
这时她口中的“季先生”又打来一通电话,来电显示“季时”。
看到这个名字,方知锐眉峰紧皱,他随手挂掉电话,从助手手里接过毛巾擦拭额间的湿发。
“不接吗?”
“放着吧,等会儿我会回的。”
彭悦然思忖一会儿,发现今天方知锐演出完后的心情似乎并不是那么恶劣。
“墙角这些都是你的粉丝送的东西,要怎么处理?”
方知锐闻言瞥了一眼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装鲜花,和花店里摆在展柜里的成品无异,每一朵都散发出浓重的工业香水味儿。
“拿去扔了吧,我说过不需要这些。”
话音刚落,余光却在锦簇花团中看到了一张被揉皱的便签纸,像是随手一放,又或者是哪个不满意他这次独奏会的粉丝写来的恐吓信。
方知锐被勾起一点兴趣,拿起那张便签纸,看到上面用熟悉的字迹写道:哥哥,你的毛绒小狗还在我这里。没有署名。
彭悦然见方知锐脸上没什么表情,怕上面写的是一些粉丝偏激的话,结果对方只是垂着眼睫仔细地看了很久,随后重新将便签纸揉作一团捏进了手心里。
“走吧。”
秦瀚宇站在仍旧被记者堵满的剧院门口,和鬼鬼祟祟出来的林西图面面相觑。对方眼皮红肿,面无血色,像刚见过有深仇大怨的前任。
“你……你到底怎么了?真去厕所哭了?几首曲子而已,难不成你真是CX330隐藏了十年的真爱粉?”
“不是叫你先走吗?”林西图戴上兜帽和口罩,“洗脸的时候水进眼睛里了,那里面的水漂白剂放得太多。”
秦瀚宇将信将疑:“我觉得这个独奏会真的有些邪乎了,我听《皈依》那首原创曲的时候都出现幻觉了。”
“你出现什么幻觉了?”林西图恹恹地走在前面。
“感觉看到天使了,坂上智代*那种,即将吹响号角对我敞开爱的拥抱。”
“……神经病。”林西图无力跟他辩解,“下周二下午的课不用帮我占座了,我要去义工社团。”
“又要去那个特殊教育学校?那里的小学生周二都不用上课吗?”
林西图瞥他一眼,秦瀚宇立马举手投降,手在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闭嘴。
想起自己帮扶的那个女孩,林西图忍不住叹息一声。
“你知道的,和星学校的规矩特殊,对那些自闭症的孩子来说,只有周二下午才是他们在学校里真正自由的时候。”
秦瀚宇欲言又止,但看到林西图脸色认真,滚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回到家后林西图意外地发现今天林沐菡没有去大排档,女人穿着年轻姑娘才喜欢的毛绒睡裙,正在阳台侍弄花草。
夕阳的余晖勾勒那张似乎永远都不会衰老的淑丽面孔,像艺术家手下精致的玻璃制品。
林西图恍惚了一瞬,他妈的脸到现在在整个城南都是很能打的,他至今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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