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季时虽然是后脑勺着地,但最终还是因为抢救及时被捞回来一条命。
高考考场的桌子上,属于季时、章明城、徐浩和方知锐的桌子都空了出来,发下来的卷子被老师用铅笔涂上缺考,坐在旁边的学生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走向自己前往大学的康庄大道。
考场外几公里,躺在病床上的林西图果然如医生所说有创伤性应激障碍的征兆。
关于在小树林被霸凌那晚的记忆都被大脑的保护机制藏在了海马体的某个角落里,变得模糊起来,只要一细想就会头痛欲裂。
中考在即,林西图没办法放弃这么重要的考试,每天都在医院里刷卷子,将这些似真似假的记忆全都抛到脑后,直到发生在小树林的事在他脑海里彻底被篡改。
周围的人都说他这是上学路上被车撞了才躺进了医院,林西图脑袋发懵,不信也得信了,最后终于在中考前一天,带着一身还没痊愈好的伤回校完成了自己的中考。
考完最后一门是下午三点,林西图特地和林沐菡说不用来接自己,要和同学出去吃完饭庆功。
不过这都是假的,既没有什么同学,也没有庆功,只是为了当初和方知锐说好的承诺,等哥哥来接自己而已。
整个高考和中考前夕,林西图只在病房里见过一次方知锐,对方给他带来了一束漂亮的插花和黑巧岩浆蛋糕。
他哥安静地坐在病床边,既没有穿校服,面容上也不见疲色,将掌心摊开来给林西图看。
少年干净宽大的手掌里躺着一只纸折的小兔子,明黄色的身体,耳朵和其他部分却是蓝色的,看上去有些怪异。
林西图接过那只兔子,一弹它的耳朵,纸兔子就在手心里跳了起来。
“哥,这是兔子吗?它的肚子为什么是黄色的?”
“……”
很久没有传来回答声,林西图在病床上抬起头,却发现方知锐一直在看着他,用一种晦涩潮湿的眼神,像太阳照不到的角落里无处不在的苔藓,慢慢地蔓延到林西图身上,想将他完完全全地包绕住。
方知锐轻轻伸手一弹,兔子又往前跳了一步。
“……因为它的肚子里装着月亮,如果想要相见的人最后忘记了诺言,或者两个人走散了也没关系,不管等了多久,都会在月球上相见的,就在兔子的肚子里。”
这句话说得太文艺,完全不像他哥平时的作风。
林西图听愣了,但还是小心地把纸兔子收了起来,直到方知锐离开很多年后,他才明白这句话的涵义。
方知锐来病房后没多久,林西图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头痛起来,脑海里闪过的片段让他又有了惊恐发作的迹象,医生匆匆赶过来给他打了镇定剂。
在几身白大褂中,林西图看着他哥慢慢地走出了病房,直到他出院前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西图一直故意忽略心底不好的预感,他站在熙熙攘攘的校门口,看着冲出来的学生投入父母的怀抱里,在鲜花和气球里放肆大笑。
有几个学生全家人都来了,拉着一条横幅等在校门旁,父母举着家庭相机录像,满心欢喜地想记录自己小孩结束一场漫长旅程后的哭声和笑声。
林西图独自站在一边,从他们的镜头下撤开,结果另一户人家也聚在一起拍合照。
林西图东躲西藏,最后只能藏在靠马路边的树下,焦急又期待地在人群里搜寻方知锐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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