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图诧异地问:“为什么没有同意?”
“方先生说,他答应了一个人,这首曲子只能弹给他听。”
说完这句话钢琴边很久没有传来声音,小河抬起头,发现林西图的表情也变得忡怔起来,他慢慢地抿起嘴,垂下眼睛,不过很快又抬起头,对小河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这么说方先生是一个很守承诺的人,也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对吗?”
这句话里有小河听不懂的情绪,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点头还是摇头好,朴老师告诉她如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沉默。
于是小河静了一会儿,忽然用林西图的话反问:”哥哥听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眼前有月亮的样子呢?”
“我听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一个人。”
“为什么是人?是什么人?”
“……这个要保密。”
林西图脸上的笑还是带着小河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意味。
“因为那个人对我来说就像月光一样,是比月亮来说还要漂亮的东西,所以我总是会想到他,想很久很久。”
小河的求知欲很强,不懂的事情就要追着问。林西图看她还能有说话的欲望就放心了,一边打哈哈一边陪她玩,玩到很晚才准备离开。
临走前朴慧又叫他喝了杯自己泡的茶,把他送到大厦门口。
“跨年夜怎么不和你的同学去玩?再过一会儿中心广场应该有很多人吧。”
林西图围上围巾,在冬日的冷风里冷得跳了跳。
“嗯,等会我也去广场凑个热闹。”
朴慧弯起眼笑了,忽然从背后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林西图。
林西图有些惊讶地接过来,发现竟然是照片墙上那张方知锐小时候的照片。
“我看你之前一直在看这张照片,应该很喜欢吧,喜欢就带走,这张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拍的了。现在再看真得感叹一句时间过得真的很快,知锐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
犹豫了一会儿林西图还是接过照片,食指轻轻抚上相纸上男孩的侧脸,指尖的温度在他的轮廓下留下几道小小的痕迹。
他沉默地看着,垂眸时眷恋而酸涩的情态全落在了朴慧眼里。
朴慧靠在大厦的旋转门边,抬头看向十二月黢黑的夜空,嘴边吐出一口湿热的雾气,忽然道:
“当时的我把和知锐的咨询过程当作做一种奥数题,用不同的途径和过程解题,一条路走不通就放弃走另外一条路。”
“也可以说是在求一种难度极高的概率题,需要把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好才能打下草稿。”
“这是一件很累很麻烦的事,所以很多家庭放弃了自己的自闭症孩子,就像小河的母亲那样。”
林西图一怔,慢声问:“那么这道奥数题会有解吗?”
“那样看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解了。”
朴慧看着林西图,从他失落的神色里窥见一点端倪。
“自闭症的孩子的起跑线和别人天生就不同,在感情上,普通人能够理解感知的事,他们需要付出几倍十几倍的努力才能消化,无论这个孩子到最后有多成功,有一副多么完美的仪态和面具。”
林西图总觉得朴慧后面几句话明里暗里地是在讲方知锐,他也没办法和对方多讲自己和方知锐的事,只能点点头当作认同。
临走前林西图回过头发现朴慧还站在原地,朝她挥了挥手当作告别,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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