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敏锐地发现了异常:“昀儿,怎么今日心不在焉的?”
谢昀回过神来,忙笑道:“皇祖母有什么吩咐?”
暖风拂面,殿内殿外俱是春意盎然,太皇太后一面吩咐婢女给谢昀端上点心,一面慈蔼地笑道:“这是他们新捣鼓出来的吃食,哀家尝着倒是不错,昀儿,快尝尝。”
谢昀依言捏了点心送入口中。刚出炉的点心,外皮酥脆,内馅的奶浆流沙般甜软,入口即融,确是不错。谢昀洗了手,又笑道:“不知皇祖母召孙儿前来有何要事?”
“听说昨夜行刺的刺客被抓住了?”太皇太后道,“昀儿伤势可好些了?”
谢昀端茶的手一顿,继而恭声道:“劳皇祖母牵挂,只是破了点皮肉罢了。”
——那刺客名为宛青,是五年前谢从清自皇室影卫中拨给六皇子谢昭的婢女,善使秘药,颇有几分功夫。
话题不可避免地落在了皇贵妃和六皇子谢昭身上。谢昀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太皇太后深深地看他一眼,道:“既然刺客已然伏法,新朝初立,还是平静些好,实在不宜大动干戈。”
谢昀点头应是。
他嘴角带笑,言语恭敬,一言一行都挑不出错处,与太皇太后一问一答板板正正,瞧着不像祖孙,倒像上下级。
这番模样,自他还是七岁小儿时便是如此,从不见撒娇卖乖,便是恭敬也令人觉得疏离。
太皇太后道:“群光这孩子做事毛躁,险些害你出事,哀家和他父亲都已经重重责罚过他了,昀儿可别为他气坏了身子。”
谢昀笑道:“皇祖母说哪里的话。”
林群光是太皇太后娘家侄孙,皇祖母待他恩重,林家家主林迩又是右相重臣,此番将守卫更换,他便不欲为这点事再与太皇太后起争执:“奸人狡诈罢了,哪有人不犯一点错漏的呢。”
这个话题便如此轻轻揭过。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眼底阴霾一瞬间划过。
自己这孙儿好一番谋划,如此一来,谢昀身边的自己人又少了一个。
所幸谢昀生母在宫外修行,有十几年的祖孙情份在,哪怕来日东窗事发,她或许还能保林家再多些时日……太皇太后心中稍安,又问及朔月近况,可有再惹谢昀不快。
自那不愉快的一夜过后,谢昀便没再见过朔月,当下也只得含糊道:“还可以罢。”
“朔月可读书识字?”谢昀随口问道,“武功如何?”
太皇太后一顿,继而温和笑道:“你父皇不曾让他读书,就怕书读得多了,生了旁的心思。”
这倒是谢昀始料未及的——朔月看着温雅秀丽,看着倒不像大字不识一个的白丁。
太皇太后忽道:“近日可还有再查那些事?”
那些事情——谢昀知道太皇太后指的是什么。
八岁那年傍晚,他记忆中那个为自己而死的小太监,被所有人认定是不存在的人。本应横陈的尸首不翼而飞,存在过的证据全然消失,记忆被认定是受惊后的臆想。
谢昀不信,自然要查。只是十一年过去,呈现在他面前的结果从未改变,让他不得不怀疑记忆的真实性。
十一年间,记忆和现实交错,睡梦中也时常出现那个小太监模糊不清的面庞,几乎要把人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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