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衔一眯了眯眼,再次觉得师父没说错,这两人真是有意思。
一个问他朔月死而复生后还需要吃什么药,一个惦记着谢昀早八百年前受的伤。
不过病还是要看的。
他认真想了想,确实有几味药草对症,便一一与朔月说了:“心主血脉,伤在这里,难免血流不畅,身体虚弱,这几味药可滋补心血。”
容衔一又补充道:“这几味药都不太常见,没记错的话,城西的回春坊一直有货。他家老板与我有过一面之缘,你若要去,顺便帮我给他捎个口信,就说我来了京城,改日必去拜访。”
朔月自然应下。
下午时候,谢昀又和容衔一出去了。
朔月却舍下了斑寅,独自出了门。
一路跋涉,回来时天色已晚,还飘起了细雨,不过朔月确实找到了那几味药草,一时连脚步都轻快许多。
这几味药都不太常见,他跑了好几家药铺才凑齐。
药铺老板听了容衔一的口信,很痛快地翻出了药,又说天色已晚,眼看就要下大雨,劝他留下住一晚,明日再回也不迟。
朔月礼貌回绝了。
今天出门没告诉谢昀,他未免要担心。
小雨淅淅沥沥,朔月撑着老板送的伞,怀里抱着药,带着一身潮湿的泥土气息回了小院。
门没锁,他悄悄推开了大门。
隔着一扇门,他听到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
是谢昀有些抱歉的声音:“抱歉,斑寅没教好,把容公子的被褥弄成这样。只是眼下家里没有多余的……”
这是实话。家里原本是他一人住,除了朔月的房间布置周全,其他的一概是能省则省。
“无碍。”容衔一的笑声从门缝里传来,“明日雨停了再去买便是,只是今晚……”
容衔一思索片刻,笑道:“朔月去城西买药了,那家老板是我朋友,最是热心肠,看今晚下雨,想来会让朔月留宿的。今晚我先借朔月房间一用,谢公子不介意吧?”
谢昀顿了顿:“容公子不嫌弃的话……”
外头雨下的大了,风也呼啸,要将伞骨折断一样。
朔月闷不做声地推开了门。
里头的两人一时哑然。
朔月走进屋子,将藏在怀里的药包放在桌上。他把药包装得很好,没沾一滴水。
脚下的斑寅呜呜叫着团团转,尾巴翘得高高的,向一下午未见的朔月炫耀自己的成果。
小小一只猫奋战了一下午,成功潜入客房咬烂了容衔一的被褥,并且短暂抛弃了在净房如厕的良好教养,踏出了驱逐外来入侵者的第一步。
容衔一挠挠头:“哎,那我跟朔月挤挤罢,没想到今晚朔月能回来……”
“不,不用了……”朔月低声拒绝,说着就要往屋外走,“我一会儿还要出去……”
容衔一从他手里接过滴水的伞:“外面这么大的雨,你去哪儿?”
朔月不答,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但他还是推开了门,走进了雨里。
他本来要来的地方被别人住了,他没有地方住了。
谢昀看着那包药,又看着滴水的伞,沉沉叹了口气。
他把闯祸的斑寅塞进猫窝,回头朝容衔一道:“容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先睡我的房间。”
容衔一眨眨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谢昀抖一抖伞上的雨水,转身进了茫茫雨幕。
容衔一说得很对,他根本没地方去。
朔月冒着雨走了一时片刻,速度渐渐放慢。雨还没有停下的趋势,但他已经又累又饿,只好躲进了附近的土地庙里。
还好,这里不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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