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几个学过护理的给他们做应激抢救,”白翎脑中迅速闪过地形和路线图:
“休息厅后面往下走是维修室,能直通锅炉房,里面有热源。”
“好,我马上带他们过去。”
诺思领头带路,萨瓦和白翎负责断后,一时间,这场带着柔弱“猎物”反杀的大撤退,进行得井井有条。
萨瓦瞟过神情冷静,沉浸在战斗中的白翎,恰好这时,白翎也回眸一瞥。
两人的视线隔着人群无意中交汇一秒,白翎扯了扯唇,萨瓦撇了撇嘴。
萨瓦不爽:卸了安上机甲可以。
白翎嫌弃:当副驾驶绝对不行。
接着互相对视,心中有谱:肯定会打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密密麻麻冒着红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那是后续增援的R-5机器人。
数量多得恐怖,两个人绝对啃不下。
“这群打不过就耍赖的狗逼alpha。”萨瓦咬牙切齿,立即朝诺思大喊:“快让他们进去,快!”
小O们慌里慌张跑进锅炉房,齐心协力把厚重的钢门推起来。
轴轮滚滚转动,门缝越来越窄,视野里能看到的那两只omega也越来越有限,他们着急地喊:
“你们快进来,门快要关上了,我们拉不住。”
萨瓦低头钻进来,刚想松一口气,竟然不见白翎。
转身看去,那只爱逞强的鸟逆行而去,竟是想给他们争取时间,当最后一道防线!
萨瓦想都没想就要加入他,但白翎漠然回眸,眼里有着震人心魄的坚毅,他威胁道:
“立即退回去,保护好你的领地,中尉!”
萨瓦被他的气势震住了,在军中培养的DNA触动,下意识想回答“遵命”。
就在他张口的一秒钟内,“轰”——大门关上。
白翎瘦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充满铁锈的钢板后。
……完了,这臭鸟肯定要die了。
萨瓦面无表情把着枪,回头道:“你们这些小废物,哪个会唱丧歌,给我兄弟加个毒奶Buff。”
有只夜莺弱弱举手:“我以前是唱歌的主播,算吗?可是我不会唱军队里的歌诶……”
萨瓦冷酷丢下一瞥:“不会就现学。”
夜莺泪花打转,想说他好凶哦,可还是壮着胆子做了个很不规范的军礼:“好的哦,长官。”
·
白翎在外面放开手厮杀
。
他脚下很快堆积了一大批破坏的机体,但渐渐地,他开始体力不支。
二段分化之后他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磕着大把A性素连轴转,能撑到现在,全靠那通电话和……
郁沉送来的新电池。
可是,在大功率体能耗费下,义肢的电量正在耗尽,再过个三五分钟,他就不能动了。
白翎能听到不远处的蔑笑,那些alpha们躲在机器人后面,浑身散发着让人作呕的信息素,用远光手电筒在他身上照来照去。
某一瞬间,有人捕捉到了他虚弱狼狈的脸,发出惊叹和欢喜声:
“剩下的这个是绝品啊。革兰少将,是你喜欢的类型!”
另一道声音冷嘲道:“这地方能有什么绝品?要是鹰隼,倒能玩两把。”
白翎僵在原地,浑身血液冻结,一股巨大的痛楚击中他的神经,将他揉碎在黑暗里。
革兰少将。
右腿的断面又在钻心刮骨地痛。
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扭曲,痉挛,连带着面前产生了些许幻觉,他仿佛看见自己缩在墙角,脊骨嶙峋着发抖……
白翎只呆站了两秒,不料被机器人抓住机会,一子弹打在义肢膝盖上。
零件飞溅,碎片四散。
白翎狠狠掐着手心,逼迫自己清醒一点,他拖着坏腿艰难转移到柱子后面。紧绷的神经在崩溃边缘,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哪里在痛,只要一想到那个渣滓的信息素分散在空气中,就难受痛苦得想吐……
颤抖且瘦削的手指掰开A性素药瓶,抓了一把药胡乱塞进嘴里。
吞下去,用力吞下去,不要被对方影响……
可他似乎忘记了如何吞咽,怎么也咽不下去。
忽然,外面万籁俱寂,仿佛一场闹剧被人按下休止符。
咚,咚,咚……
耳膜混乱鼓噪,刺痛的耳鸣声占据听觉系统,在一片混沌中,规律有力的敲击声愈来愈清晰。恍惚中,他以为那是自己的心跳,可他很快意识到,那是踩着他心跳节奏的,手杖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沉响。
咚,咚,咚……
白翎眨着酸涩的眼眶,从柱子后一瞥。
那些攻击型机器人全都停住,不可一世的alpha们此刻抖如筛糠,仿佛碰上基因天敌,哆哆嗦嗦浑浑噩噩地跪下去,头贴在地板,匍匐在地。
他们跪让开一条道路,仿佛神话中摩西分海的场景。
在路的尽头,有人提着一盏灯走来。
整个空间被一股似有若无的腐糜木香迅速渗透,强势驱逐掉其他A的气味。白翎不禁深深呼吸,胃部却一下子烧起来,那种焦虑、渴望、急促发酵的情绪,又重新占领破败的身心。
那人每靠近一步,他的成瘾发作就越猛烈。
白翎试图将药瓶递到唇边,含住几颗,可颤抖的手腕出卖了他,“啪嗒”,药瓶无力地坠落,廉价药片撒了一地。
尝过了好东西,就再也吃不下替代品了……
鞋底碾压着药片,一路碾成碎粉走过来,手杖敲击声停在面前。
郁沉的大手握住他的细腰,把冻僵的小鸟扯进自己怀抱,虎口扣住白翎的脸肉,垂下森寒的眸,略显急躁地命令:
“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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