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说什么】
【反正不会松手】
卓佳佳发现……
今天从来的路上,到现在回去,他就一直在单曲循环同一首歌。
《白色风车》
她瞄了一眼许砚谈生硬颦眉的侧脸。
明明去的时候,听着这歌,眉眼都是舒展的。
返回时却成了这副表情。
*
从宴席出来,岑芙就没了胃口,但却还是进了商场的麦当劳。
她点了很多,一个劲地往肚子里囫囵咽食物。
汉堡的纸包装被手指捏得咯吱作响。
她天真地试想能不能用涨苦的饱腹感压掉心脏尖端那股始终不断的,细细麻麻的痛感。
可是不能。
无论她吃得多撑,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疼,像千针落下。
逐渐随着心管麻痹到神经末梢。
脑海里被他指尖飘弥的烟线,被他混不吝的语气,被他深邃莫测的眼神充斥。
她曾无数次幻想两人如果还能再见会是什么场面。
这应该是最烂的一个结果。
她无法变得冷漠,也没有表现体面。
数不清的难眠夜晚一双手都难以捧稳,再见,却发现对方早已开始了新的生活。
那些辗转反侧显得特别可笑又可怜。
岑芙不知道,自己硬装冷酷的那副生涩模样,在洞察力如鹰隼般的许砚谈眼里。
究竟能不能瞒天过海。
她低头,睨着手里还剩一半的巨无霸。
真吃多了,撑得她想哭。
太难受。
她把汉堡放下,看了一眼手机。
亲朋好友,工作消息各种在微信里堆满了红色小圆点。
回了纤纤一条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离开,在附近大悦城。
岑芙把手机扔在包里,什么讯息都不看,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溜达了很久。
商场里琳琅满目,吃喝玩乐,可她脑子里却始终想着着纤纤跟她说的那些话。
父亲说的那些她都答应了,也听话在好好生活。
唯独没听的,就是跨过那道坎。
……
最后,岑芙进了一家咖啡店。
她推门进去,咖啡豆的苦香味扑鼻而来,让她浮在表面的情绪些踏实了下去。
【纤纤:我想起个事,你确定卓佳佳是许砚谈女朋友吗?】
她没回那条消息,不想再去猜。
岑芙排队的时候看那挂着的菜单,看了很久。
所有喜欢喝的咖啡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还是在点单的时候愣住了。
“您需要什么?”店员礼貌问道。
这股咖啡的苦香味道,在她鼻息里发酵久了,就化成了好多好多回忆。
和许砚谈那场
短暂又热烈的恋爱,几乎每一幕都萦绕着咖啡的味道。
他会故意点最喜欢的冰美式,然后趁着口腔留着那苦味儿的时候拽着她接吻。
强迫她尝到苦头,然后松开,睨着她蹙眉的表情,懒懒的勾唇坏笑。
许砚谈总是喜欢看她吃苦,喜欢“为难”她,蔫坏蔫坏的让人生气。
可是,他却又不允许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欺负她。
他告诉她,她可以随便骄纵放肆,惹出事儿他兜着。
这几年,所有人都待她礼貌尊重。
可是再没人那样惯着她了。
“我想要……”
店员抬头。
眼前这位女客人话没说完,表情平静,双眼却泛满了红。
雾霭在她眼眶周遭徘徊摇晃,随时都有落下的迹象。
“您没事……”服务员迟疑道,想关心一句。
眼前的视线因为这股蒙上来的热弄得忽远忽近。
岑芙使劲挥手,告诉她自己没事,嗫喏着脱口而出:“冰美式…中杯。”
“要多一点冰。”
说到最后,嗓音已经颤抖。
从上午到下午,控制了半天的情绪,拼命让自己平静的心理暗示。
终于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从不喝这个的,因为又苦,又酸。
自己为何如此反常。
岑芙心知肚明。
下一刻。
她身侧忽然近了个人,岑芙娇小的身被淡灰的影子笼罩。
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袭进她鼻子里,还带着股风尘仆仆。
像是从什么地方赶来的。
许砚谈单臂撑在岑芙身边的台边,看着店员,直接说:“两杯。”
扫了码,店员拿着贴条去做饮料。
岑芙低下头装聋作哑,后背却僵得像是死了似的,雪纺的布料磨挲得她后背肌理发痒。
她敢笃定,这次定不再是偶遇。
他是来找她的。
岑芙总觉得自己哪儿在发抖,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是扶在自己手边的右手。
比她的手要大上一圈,屈指,手背迭着盘浮青筋。
隔了一个小时,他说话的语气已然没了在婚礼场地那般野调无腔。
更低,更沉。
连不悦的戾气都隐忍得不着痕迹。
“跟我说两句话就这么委屈?”
“岑芙,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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