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对顾承晗身边有其他女人这件事始终无法释怀。
男人轻轻一侧身就躲过了她砸来的玻璃杯,杯子摔在他身后,四分五裂。
他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一言不发,转身便走出了她的病房。
在这一点上她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她很擅长小题大做,因为她知道他会无限纵容。
她总是想要看他为她痛苦、难过,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他很爱她。
顾承晗一个人站在医院的走廊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自顾自地点上一根。
几分钟之后,黎倾冉从车里换好衣服出来,坐着电梯来到了林清沫住院的这一层。
她一开门就看到了很多人,秦导在,黎景泽在,郑梓菲也在,还有很多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林清沫的团队人员。
很多人的目光同时投向打开门的电梯,同时投向她,无声的压力让她几乎窒息地低下头。
不敢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审问和恶意。
然后她看到了靠在墙边的顾先生,男人的指尖烟雾缭绕,眼神淡然却空洞地望着窗外。
原来这才是他担心在乎一个人的样子。
这个发现比什么都来得更让她心碎。
秦恩和黎景泽走到她面前,两个男人个子都很高,她不得不抬头去看他们。
“你去劝劝吧,”秦恩悄悄指了指顾承晗:“他这样大家都挺难办。”
毕竟是大佬中的大佬,他往这不高兴地一站,其他人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了。
黎景泽也认同地点了点头,用眼神催促她快去。
“我劝不动他的。”没人比她更清楚,她对他其实没有多大的影响力:“不过我去试试。”
因为她别无选择。
靠近他的时候,黎倾冉的半个身子都已经被手臂带得疼痛万分。
她想起唯一一次他陪她来医院的时候,她才18岁。是因为他在床上下手太重,让她的右腿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除了麻木之外没有任何知觉。
不过索性最后的结果是问题不太大,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
那时候,顾承晗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满眼都是不耐:
“问题不大就别多想了,以后小心点。”
她点了点头,听到男人又叹了口气,帮她拎起包:“走?”
“嗯。”
黎倾冉记得当时的自己连眼泪都没干,便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地离开医院。
那时候她以为他就是如此表达担心,她以为他默不作声的外表下是多少有些心疼她的。
直到她看见林清沫受伤时的他。
他可以放下工作,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他知道她不愿让他靠近,于是只能站在病房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老公?”
她细软的声音传来,却不知道这个称呼正刺痛了此刻的顾承晗。
“滚。”
他眸色猩红,似乎想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她身上,好像没有她,他就还有机会拥有林清沫,还能呆在病房里,还能陪伴在她左右。
这个字的确有些重了。
小姑娘低着头站在原地,深深地呼吸了几次,然后抬起头,想继续和他说些话。
“你别这样,大家也很担心你……”
黎倾冉的外套没有合上拉链,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低领打底衫,V领上衣露出她精致漂亮的锁骨。
顾承晗眸光一暗,下一刻,他抬手,把没熄灭的烟按进她锁骨处细嫩的皮肤里。
女孩吃痛地缩了一下,却根本不敢躲,他步步紧逼,烟头半分没离开过她的皮肤,直至完全熄灭。
被灼烧的皮肤很快渗出血液,烟灰进入伤口,尖锐的疼痛直冲大脑,连带着把她的自尊也狠狠撕碎。
过分的心痛让她一时间失去言语,只能忍者伤口的灼痛后退了几步。
走廊里有那么多人在,她其实不想哭,可是眼泪根本止不住地,一滴滴落下。
看清了吧,你什么都不算,在那位林小姐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小半生以来因为家庭、事业和爱情而起的,全部的委屈和自卑,像洪水一般将她淹没。
她最后抬起头看了顾先生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生日快乐。”她说。
那张银行卡就放在外套兜里,被她攥得染上手心的温度。她咬着唇瓣,用尽全身力气,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把薄薄的卡片放进了男人大衣的口袋,然后便转身大步离开,没有半分停留和迟疑。
黎倾冉跌跌撞撞的瘦弱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顾承晗看着手上熄灭的烟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那是黎倾冉,是爱他如命的小姑娘。
她好像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动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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