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济面上的神情淡了些,回道:“战报应当已达兵部了,许是掺在今日的奏章里呈上。”
皇帝不置可否,像也只是随口一说,转而又道:“那应当腊月中旬便能抵京了?”
“是。”明济微微抬了抬头,眼神凝在碗勺上,“后头连着年,应当能多留几日罢?”
皇帝吃饭吃得快,早年养成的习惯,此刻碗已经见了底,也没有叫人添,只是拿起小盏,吹了吹茶水,含含糊糊出了个声,道:“再说罢。”
话说到这份上,明济也没有再追问,安安静静在旁边又换了次茶,等到皇帝起了身,才行礼告退。
整个晨间,他的视线都没有往谢簪星身上偏一次,就如同此前的每一次。
只是这次他在退至帘外时,头却显而易见向东偏了偏。
东边隔着一道水晶帘和已然扎起的帘帐,床榻上已然收拾齐整,瞧不出人躺过的痕迹。
皇帝政事勤勉,明济知事以来日日晨省昏定,从未见至寅时才起。
他的视线很快收回,像是不经意一瞥。但是收回之际却又转回了西边。连日以来的头一回,谢簪星跟他的目光交汇。
皇帝正低着头擦手,视线里见她倏然攥紧的巾帕,抬头问道:“怎的了?”
谢簪星心跳有些快,唇上都有些发干,似有些心虚,低下头擦手,回话时声音很轻,是以那丝颤抖也不明显,“无事。”
敏华寺那一回几乎是被谢簪星刻意忘在脑后,他们谁都没有承受东窗事发的能力。
但,那个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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