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水沾得酸涩的唇,想说什么还是止住了。
两位祖宗在家忙着吵架,她实在不想听,掠过摆着丰盛早餐的餐厅,在后花园树上拽了两颗苹果就这么出来了。
“跟周北洛一个样,他暑假从没爬起来吃过早餐。”
周琪娑含笑瞥了自家儿子一眼,随后也没任何多余的叮嘱,直接摆手让司机送走两人。
“有事打电话。”右手比出个接听的姿势。
程晚趴在后座顺着车窗看见周阿姨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个微不可察的光点,女生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
妈比妈,妈得扔。
这要是李女士,非要拉着他们唠叨三千字的新环境注意事项。
周阿姨真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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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面对紧闭的伸缩校门,程晚对自己刚才的想法产生了一丝迟钝的怀疑。
……该不会是因为快迟到了,所以周阿姨才不啰嗦吧。
“……”
遥遥听见操场上新生大会校长的激昂讲话,虽然音效被廉价麦克风打了折扣,但她依然能从中捕捉到“犯错从严”“一律记过”之类的无情字眼。
门卫大叔举着登记本一言不发,冰冷无情地像座雕像。
程晚眉心直跳,回头看了眼气定神闲还在等自己煎饼的小少爷,默默在本子上签下“周南洛”三个字。
两分钟后,本子边上撂着一袋被咬了两口的煎饼果子,而后内页不甘示弱地多了两个字——
程早。
烈日渐渐释放出盛夏该有的威力,程晚和周北洛两人开学迟到,此时正并排站在教学楼下感受着来往众人的注目礼。
手指有些浸汗,女生微咬牙,被晒得生无可恋:“你说我们都没填自己名,他为什么还是能逮到我们?”
李女士和张先生最近肯定没时间管她的破事,她还不知道普通高中的秉性如何,但经过广泛的影视剧和小说阅读经验,程晚分析出这事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叫家长。
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说有一半的几率她会死在这学校。
“开学讲话班级会点名。”
点完就剩俩,
抓不到才怪。
周北洛耷拉下眼皮,整个人恹恹的。
少年身型高挺利落,稍微站得松散点,身上那股不羁的势头就全冒了出来。有女生躲在走廊偷偷瞄过来,同时盯上他的还有几个男生,从校服能看出来是高二的,和他们新生的颜色不一样。
中二病时期男生都喜欢挑战外表看上去很bking的人,以此来巩固自己在学校中的“地位”。
才站了十分钟,程晚已经第三次听见有人说要找周北洛碰碰这件事了。
……她没想到周北洛在新环境中会如此“欠揍”。
再一转头忽然又能理解了。
少爷现在这种“老子心情不好都他妈滚”的眼神配着微上翘的冷峭眼尾,真的很挑衅。
谁看谁想揍。
程晚甚至想在他身上挂个有偿人肉沙袋的小黑板,旁边再附上她的收款码。
斜对面有个黑皮男生,根据裤脚和袜子的位置能初步判断为体育生,他盯着看了很久,刚要上来说点什么,浑厚聒噪的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人群像羊群一样四散而去,没过多久耳边就只剩下一楼某班的英文朗读声,程晚半悬的心将将落了下去。
她确定周北洛能感受到身边的敌意,但他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又实在像是没有察觉。
在这生源大多直升的学校中,他们这种人出现本身来说就会打破一些微妙的平衡。
不想承认也要承认,学校中确实有些潜移默化的社会规则,尽管大部分学生都两耳不闻窗外事,但那些太惹眼的、一眼就能被人注意到的人,总会主动或被迫地卷入一些纠纷中。
但周北洛应该能搞定,他不动手指,单纯去电话亭给家里打个电话,点到为止地就能解决这件事。
他这种背景不论在哪都比普通人能玩得转得太多。
甩甩沾上薄汗的额发,程晚已经站得腿酸,有了共同受罚这一经历,她在周北洛面前也更能放开了些。
四下环视,确定该死的教导主任没有来,女生才鬼鬼祟祟半蹲下去敲敲腿侧,“欸周北洛,我问你一个问题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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