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八月中旬,宫中颁发新政,由皇后全权主理大长公主萧初宜协助,兴建了等同于太学,但是专门给女子设立的女学。
女学教女红刺绣,也教骑马射箭,男子所学的理论书文朝中政事,也由皇后出面请了朝中大儒教学。
女学是初立,又是一所有几分离经叛道的书院,就算能请得学识丰厚的女先生进行授课,但也比不得太学那些大儒的。
就在大家以为皇后会一筹莫展的时候,元贞三十三年状元百里逢吉,如今的太子太傅。
他跪于大明宫前给皇后请安,只为求得一席能在女学授课的职位,皇后自然应允,如此一来在百里逢吉的带动下,朝中不知多少大儒想去女学给那些女学生上课。
林惊枝本以为兴办女学朝中会有不少反对的奏折,不想除了少数朝臣反对外,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不语。
大明宫待客的大殿内。
今日是休沐,百里逢吉一身寻常棉布长衫,乌发用一支墨簪紧束,他身旁坐着乖巧的初一。
林惊枝坐在主位笑,朝百里逢吉笑了笑:“逢吉,女学一事,本宫要谢谢你出手相助。”
“还有当年离宫,同样谢谢你。”
她说着,不顾皇后之尊,朝百里逢吉轻轻一拜。
百里逢吉起身避开,他清澈眸底含着浅笑:“娘娘不必如此。”
“娘娘能兴办女学,正也是陛下和臣所想,只是如今时机正好,臣还得谢谢娘娘当年大恩。”
当年大皇子逼宫那日,百里逢吉被裴砚重伤,若不是林惊枝求楼倚山一定要保下他的命,他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而且在他伤好之后,当年还只是太子的帝王并没有因此埋没他的才华,反而重重提拔他,让他成了燕北第一的天子近臣。
当年他曾对她许下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至今不敢松懈半分,无论是朝他之上,还是教育太子。
百里逢吉眼神渐渐温和下来,朝林惊枝笑了笑:“娘娘。”
“娘娘极爱的那道桂花糕的方子,臣已抄给陛下。”
“为天地、为百姓、为万世太平,臣这一生足矣。”
林惊枝漂亮的桃花眼中浅笑温柔,她点了点头:“本宫记得。”
初一葡萄一样的眼眸睁得大大的,看看林惊枝又看看百里逢吉,等百里逢吉牵着初一的手退出大明宫时。
“逢吉太傅。”初一仰着头,轻轻扯了一下百里逢吉的衣袖。
“嗯?”百里逢吉温和眼眸,看着初一。
“太傅是不是喜欢过我的阿娘。”初一眼中的神色十分笃定。
百里逢吉先是愣了一下,沉默许久轻轻点了一下头:“不瞒太子殿下。”
“臣年少时,的确爱慕过皇后娘娘。”
“娘娘是这世间最为纯真善良的女子,又有谁能不喜欢。”
初一也不生气,他理所当然点了点头:“学生也这么觉得。”
“阿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就像当初在月氏时,月氏的少年郎谁不喜欢初一的阿娘。”
“可惜阿娘的心只有一颗,全都给了我的父皇。”
百里逢吉伸手,轻轻揉了揉初一毛茸茸的脑袋:“你阿娘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子,这世间也只有你父皇有能力保护好她。”
“太傅当时年少。”百里逢吉语调顿了顿,却没再继续往下说。
当时年少,最黑暗的岁月里,有人对他伸出了软软的小手,把他扯出泥潭。
他感恩不敢相望,是心底藏着的珍宝,是一步步往前走的动力,可等他成为燕北的皇权之下第一近身大臣时,他明白曾照亮他一整个少年时期的月亮,她早已不属于他,而他有更重要的使命需要完成。
百里逢吉带着初一离开不久,裴砚就从御书房回来,他步伐走得有些急切,眼底透着隐隐的焦急。
一步跨进寝殿中,他看见林惊枝懒洋洋倚靠在美人榻上,手里握着书卷看得认真。
“枝枝。”裴砚俯身吻住她娇艳红唇,舌|尖|探|入她温热的唇内,唇舌相交,他用了力气、
直到林惊枝被他吻的小脸通红喘不上气来,他才松开她。
林惊枝眨了眨桃花一样水润的眼眸,白皙掌心勾着裴砚的后颈,逼得他只能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看着她。
“夫君。”
“想我?”
“还是担心逢吉大人。”
裴砚抿了抿唇,乌眸翻涌着情绪看着林惊枝。
她本以为他不会承认,不想裴砚沉默许久后,蓦然朝她轻轻点了一下头:“都有。”
“朕嫉妒百里逢吉与朕的皇后自小相识,有着朕比不上的情谊。”
“朕但凡离开枝枝身旁片刻,朕的一颗心都是抓心挠肝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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