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枝愣愣看着裴砚,她虽极力克制情绪,但一双桃花眼眸中依旧蓄满了泪水。
她本不想哭的,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一颗心又疼又酸,就像积压了无数年的求而不得的遗憾突然汹涌而出。
她情绪莫名其妙有些低落,伸手紧紧抱着裴砚,缩在他厚实温暖的怀里嚎啕大哭。
裴砚任由她抱着,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他曾经做错了许多事,也错失了许多,可瞧见她哭得可怜的模样,一颗心就像被人揪住,喉咙哽得难受。
元贞三十年夏至那日,豫章侯府林氏发生了一件震惊河东的大事。
据说是裴家长子裴砚,亲自带着媒人和家中长辈去了豫章侯府提亲,只为求娶林家女为妻。
豫章侯府不过是个得了祖宗留下的家业,早就没落的世族,别说是三媒六礼的求娶,就算是纳妾也不是不行。
可裴家那位长子裴砚,铁了心要求娶的姑娘并不是正室所出的四姑娘,而是妾室生的六姑娘。
当林家上下得了这个消息时,四姑娘直接气哭足足两日滴水未进,但豫章侯府的太夫人却比谁都开心些。
因为她觉得六姑娘听话,比起四姑娘更好管束。
两家换了庚帖后,结婚的日子就定在三月后。
这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就像是裴家生怕了林六姑娘跑了一样。
林惊枝同裴砚定了亲事后,她这处偏僻的小院自然也热闹了起来。
那些寻常见不上的长辈,一个个都想了各种各样的法子想同林惊枝见上一面,再说些体己话。
不过短短半日,她院子里闹哄哄的到处都是人。
林惊枝烦不胜烦,干脆往床榻上一躲直接对外称病。
这七八年中,她每年都要病上几回,而且一病就是小半个月,所以也不会有人认为她是在装病。
白日她不出去门,夜里裴砚就想法子翻墙见她。
反正他轻车熟路,也些年里也不知翻了多少回。
“枝枝。”裴砚嗓微哑,朝林惊枝喊道。
“嗯。”
夏日闷热,屋里没放冰,所以她穿得有些薄。
乌发像瀑布一样垂在肩上,长睫轻颤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裴砚:“你得想法子让豫章侯府的人别来烦我才对。”
“我祖母今日找我,还想在我身旁安排两个貌美的婢女一起嫁过去。”
林惊枝说到这里有些生气,黛眉轻蹙,双颊红润像胭脂染过。
裴砚当即笑了,他伸手扯过薄衾轻轻盖着林惊枝的肩头上,视线尽量避开她的身体:“我知晓。”
“明日我就想法子让她们闭嘴。”
“至于林家太夫人想给你塞丫鬟,你收下就是,等成亲路上我山苍把人丢回豫章侯府,不过是件小事。”
“枝枝。”裴砚声音微顿,他深深吸口气,“成婚后,我可能会立马带你去汴京。”
“我们不会在河东裴氏就住。”
“因为汴京有更重要的事。”
林惊枝一愣:“去汴京?”
“嗯。”裴砚点头。
他压低声音朝林惊枝说出了他隐瞒许久的身份。
“我不想吓到你,但是我觉得你有知道的权利。”
“其实我并不是裴氏的亲子。”
“我母亲是汴京皇宫的李夫人,我生父是当今圣上,而我是被天子寄养在裴氏的皇子。”
“你嫁给我,就是皇子妃。”
“日后的太子妃和皇后。”
裴砚一口气说完,他并不敢看林惊枝的眼神。
一开始时,他怕吓到她。
可现在他觉得她该是知道的时候了,若她不愿意入汴京,他就算带她隐姓埋名离开燕北,他也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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