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迟雾皮笑肉不笑地挑起个唇边弧度,依着她说。
“看上哪了?”李溪藤那双狐狸眼里光芒闪烁。
迟雾眼都不眨地告诉她:“像我前男友。”
李溪藤刚想说放屁你哪来的前男友,余光便瞧见一个高瘦的身影,从屏风侧面走进来。
刚出去打电话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外套和手套都搭在沙发边缘,谈屹臣进来后没落座,拿起这两样东西,转过身,垂眼看着迟雾,唇边弧度意味不明,几分琢磨几分好玩:“过来拿下东西。”
意思大概就是,听见什么,听见多少,他都不是故意的。
迟雾没接话,还是保持撑腮的姿势,视线淡淡跟着他移动,看他走到邹风的身边,拍拍他肩膀,两人一道离开。
“你什么时候谈的前男友?”等人走了,李溪藤这才
继续问。
“梦里。”迟雾把最后的那点酒全部喝下,才从沙发上站起来,意兴阑珊:“我也回去了,有事电话找我。”
“......”
出了酒馆门口,热气扑面而来,迟雾将制服搭在臂弯,低下头在手机软件上开始打车。
夜班公交车在前头公交车站停下来,车前显示屏营造出红绿色电子光,呼啦一声拉开门,仅间隔一秒又呼啦一声关上,简单走个流程。
路边夜景寂寂,迟雾摇下车窗让风吹进来,吹散身上的酒气。
夜风习习,柏油马路石缝间残留水渍,夹带雷阵雨过后的潮气和尘土气息。
出租车一路送到楼下,迟雾回到自己单独在外租住的房子,将校服搭在门前衣架上,在沙发上放空自己好一会才起身去淋浴室。
洗完澡,她光脚走出来,踩在地毯上留下淡淡水渍,黑发湿漉漉地搭在她的肩头,靠坐在床边翻出手机。
她手机上联系人不多,很少收到消息,今天破天荒地出现一条,联系人“TT”几小时前发来一条消息,很简洁的一个问号,时间显示在傍晚19:17。
迟雾装作没看见,随手删除。
假期结束,街道两旁的早点铺子热热气腾腾地开门营业,爬山虎绿油油的藤曼铺延在墙壁上连成一大片,头顶地铁呼啸而过,晨光照耀下人群熙攘,除去早起为生计奔波的打工人,余下的就是赶着上早读的学生。
南城一中是老牌市重点,跟附中和另外两所学校合称四大名校,迟雾到教室的时候,上课铃正好响起。
“迟雾!”成羽朝她挥手,看她朝自己走过来,捋了下后脑勺的高马尾。
两人是同桌,成羽桌前已经摆满一叠数学试卷,她是数学课代表,负责收作业,她起身给迟雾让地方让她进去:“我差点以为你要迟到了,怎么今天来这么晚?”
“起晚了。”迟雾不紧不慢地放下背包,塞进靠窗的储物柜里,拿出几张笔迹工整的试卷分类好,其中两张交到成羽的桌面上。
高考只剩最后一个月,黑板上的日期彻底进入倒计时,内容也已经进行到第三轮复习末尾,课间常常睡到一大片,争分夺秒地学习,调节休息。
一上午的课结束后,迟雾放下手中的笔,甩两下发酸的手腕望向窗外。
昨夜那场雷阵雨持续很久,半夜也隐约听见雷鸣声,晨起时天气早已放晴,树叶新碧如洗,空气中漂浮细微木头腐烂的潮湿和青草疯长的植物气息。
成羽问她去不去食堂解决午饭,食堂吃得快,回来午休多睡一会,迟雾正好也打算到食堂,于是两人收拾好桌面一块过去。
一中食堂是很固定的几个窗口,两人到的时候打饭的队伍早就排起了长队,迟雾随便找了个队伍跟在后头,前头骂骂咧咧互相推搡的几个男生戛然停止,眼神虚虚往后瞄。
迟雾在这个学校里算是众人皆知,不仅是长相,她气质也相映成辉,像三月清晨江面的薄雾,疏离又清冷。
打到餐后,成羽占到一张空桌,又去窗口开了两瓶北冰洋,才回到原位坐好,等迟雾不慌不忙地端着餐盘走过来,看一眼她的餐盘:“就吃这么点?”
迟雾打的饭菜还没她的一半多。
“嗯。”迟雾点头:“早上吃多了,不饿。”
成羽哦了声,把插上吸管的桔子味北冰洋递过去一瓶:“我要是只吃这么点,估计挨到光头强的课就得饿死了。”
光头强是他们班物理老师的外号,本名张强,恰好又留着光头,一届届的学生心照不宣都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
今天下午第二节就是他的课。
“谢谢。”迟雾接过汽水,咬住吸管头缓慢地吸了一口。
一顿饭草草解决,两人的座位在监控死角,背对摄像头,成羽掏出手机偷玩一会儿。
汽水喝完大半瓶,制服里的手机传来震动一声,迟雾拿出来看。
TT:【厉害。】
她昨晚没回他,这两个字明显带上了这哥独有的阴阳怪气。
迟雾轻眨下眼,淡粉色的薄唇抿了下,舌尖卷入一点汽水的甜腻味,她坦然地望着聊天界面几秒,还是没打算回。
“TT是谁?”成羽偏过头看到,好奇,按着字母拼:“TT......套套?”
“嗯。”迟雾点头,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屏幕熄灭,没否认:“一个卖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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