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浦湾回来后,谈屹臣没忘迟雾想养条狗这事。
这边院子也大,狗爷从家里被带过来了,一路高兴地蹲在车后座,脖子上的黑色项圈晃悠着,要么扒着前头驾驶位上谈屹臣的肩膀,要么把脑袋伸出车窗外,兴奋一路,高兴得像条傻狗。
贼帅贼帅的一条傻狗。
迟雾一直觉得谈屹臣挺像这狗的,很帅,又有点傻白甜在里头。
虽然德牧智商在狗界排行第二,谈屹臣脑子也比她聪明。
“开心成这样?”谈屹臣握着方向盘,勾着唇,停在路口的时候,偏过头瞄一眼兴奋不停的狗爷问。
狗爷哈了两下舌头,朝他吠。
“开心着吧,马上去接个小朋友陪你。”也不管狗爷能不能听懂,他就这么跟它说。
外面天气好,光线暖融融地照在车顶和道路边上。
离去约好的宠物店还有段路,要穿过市区,前头路堵着不动,落在肩头的长发被自然风吹扬。
迟雾坐在副驾驶,腿上放了盒车厘子,悠闲地吃了小半盒,吃不下后撂在一旁,往椅背后躺,手肘搭在车窗沿,掌心撑着脸,偏过头看正开着车的谈屹臣。
他潮服外套敞着,里头是件黑色连帽卫衣,左手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在屏幕上切歌,切着歌的无名指上戴着枚戒指,银色。
“发什么呆?”谈屹臣忽地抬眼对上她视线,面上带点笑,嚼着薄荷糖:“盯着我快半天。”
迟雾回过神,收回眼,自然地挪开视线往车前看:“盯你长得帅。”
一股子揶揄人的味。
谈屹臣挑了下眉,自然地接过话,不怎么正经:“你老公当然帅。”
“.....”
驾驶到宠物店一共大半个小时的路程,迟雾喜欢大狗,谈屹臣给她订了只美系萨摩耶,浑身毛色雪白,成年后体格比英系要大得多。
谈屹臣想了下,迟雾臭着张脸,手插在衣兜里在前头走,白色大狗跟在她身后晃悠,一人一狗那场面还挺酷。
小萨摩耶被接到的时候,被放在小推车里推着,防止应激反应,上面盖着层布,两人从宠物店出来的时候,既视感特像推着个孩子的新手爸妈。
一家子颜值都高。
“来,狗爷,你弟弟来了。”后座车门打开,谈屹臣连着小推车一块放上去。
布轻轻被拉下,萨摩耶眼睛黑黝黝地盯着前头的大狗,狗爷蹲在那,耳朵竖着,看着抬上来的还没它腿长的小萨摩耶。
场面还算和谐。
“狗爷会不会欺负它?”迟雾倚在旁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两条狗体型这会相差太大,还没到能正儿八经battle的时候。
“欺负弟弟?”谈屹臣朝狗爷看,狗爷还在吐着舌头,看了几秒,他探进车内,因为个头高,腰弯着,抬手在狗爷头上摸了摸,哄着说:“要乖一点。”
“好会。”斜后
方一个细小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迟雾回过身瞥了一眼,身后两个学生模样的小女孩,手里捧杯奶茶,视线朝着车内看。
她回过头,又打量了番谈屹臣的背影。
这东西有些人就是与生俱来,别管是女朋友还是狗,都一个德行。
安抚好狗爷,谈屹臣关上车门,转过身看见被晾在一旁的迟雾,脑子里盘算了下刚对狗爷做的事,怕她吃醋,就在这车水马龙喧嚣的街道边,车身旁,把人拉自己跟前低过头接吻,随后抬手,边笑边往迟雾发顶顺:“你也乖。”
“......”
正儿八经的端水大师。
狗被接到家后,车门一开就往下跳,两条狗满院子撒欢,谈屹臣没闲着,拎着工具箱,打算在草坪上给两条狗安个家,客厅内搭个窝。
材料是他前天开车去建材店买的,小萨摩耶还不到两个月,还没他外婆在源江养的那只狸花猫大,这会已经叼着小黄鸭,小短腿一蹬一蹬地开始跟在狗爷身后满屋子晃悠。
这场面他莫名奇妙的喜欢,像跟迟雾在一块养孩子。
冬日暖洋洋悬挂在苍穹,微风,廊檐下,迟雾脱了鞋屈膝靠在藤椅上,吃着刚才剩下的半盒车厘子,看谈屹臣弯腰蹲在那,外套脱了搭在一旁,手上动作不急不缓,一会研究这个螺丝钉该钉在哪,一会研究螺丝钉帽该盖在哪个上面,乐在其中的感觉。
看他折腾个没完没了,迟雾思忖了会,没忍住出声问:“我那电脑,你到底什么时候修?”
“我看看。”谈屹臣停住动作,拿过手机看了眼物流,回:“零件下午到,到了给你修。”
她点头。
迟雾之前用的笔记本是邱粒推荐的,邱粒喜欢的明星代言的一个牌,没用多久就坏了。
但她懒得管,顺手用谈屹臣的电脑用了两个月,新年前抱着侥幸心理再次打开,开机后里头运作声依旧“嘎吱嘎吱”响个不停,准备直接换一个,让他帮她选。
谈屹臣知道后,手插在兜里,低头看着笔记本脑琢磨了会,随后拿着螺丝刀把她的电脑后壳打开,观察几秒,紧接着花四十多块钱在网上买了个零件,说帮她修。
照迟雾的想法,有修的功夫,新笔记本都到家了,但谈屹臣不是,酷爱这些动手操作的东西,单纯想玩,显摆。
休息的空档,谈屹臣坐在木架子上,悠哉悠哉的,身上就穿着件薄衫卫衣,手里拧着矿泉水瓶盖,朝迟雾看:“下午有事吗?”
“怎么了?”她问。
“去打球,去不去?”
“约了谁?”
“陈檀他们。”他告诉她,膝盖晃了两下:“他们打不了多会,没事。”
这段时间门迟雾没事就跟着他学投篮,这种球类运动,她只会排球,但总找不着人打,詹艾忙着学校排球队的训练,没时间门跟她凑一块,只有谈屹臣带她玩,趣味上头,就想学学。
反正水平再菜,他也会让着她。
迟雾没犹豫,点头说“好”。
一直耗了两小时,窝终于搭好,谈屹臣大功造成地拎着工具箱往回走,走到迟雾身边,下巴抬了下,往车厘子看,意思他手还没洗,让老婆喂。
迟雾配合地拎了颗给他。
“狗呢?”谈屹臣问。
回头望了一圈也没望见狗影。
“后院。”迟雾回。
刚才狗爷带着萨摩耶想往楼上蹿,可惜后者腿太短,半天也没蹬上个台阶,只能一块去后院造。
“起名没?”谈屹臣问。
“还没。”
“那起一个?”
“嗯。”
零零散散的东西收拾完,谈屹臣靠在沙发里,迟雾坐在沙发沿下的地毯上,握着罐啤酒,和谈屹臣正对着坐,想着怎么给萨摩耶起名。
迟雾想起个帅点的,她的狗不能比狗爷掉范。
思考了会,看两条狗踱着步子晃悠过来,迟雾问:“狗哥?”
“......”
“这是改一个字的事儿吗,差辈分了。”谈屹臣喝了口汽水,他傍晚得开车,这会没法沾酒。
狗爷这名字是帅,但直接往上套改成狗哥,听着就有点猥琐,像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没那个感觉。
她捧着脸看谈屹臣,面上有点被酒精熏出红意,喝得有点上头:“那起什么名?”
“surrender?斯瑞德?”他随口问。
“我的狗,干什么起你的名。”
“咱俩还分你我?”
“嗯。”
“那行。”谈屹臣把七喜撂在一旁,捏过她下巴看了眼,想着迟雾怎么醉了还在这种事上这么灵光,跟她说:“那说说,你想起什么?”
她思考一会:“叫迟爷。”
迟的后面跟个爷,显得她自己都牛气哄哄的,辈分也没低。
谈屹臣松手,似笑非笑,随便她,爱起什么起什么,自己高兴就成。
天冷,离开春还有段日子,室内暖气打得高,喝完酒,迟雾偎在谈屹臣身旁,在沙发上睡了会。
零件是下午四点到的,收到快递打来的电话,谈屹臣出门去取,回来时迟雾刚醒。
她还没缓过神,扒着沙发靠枕坐起来,膝盖上盖着薄毯,领口微斜,头发丝被睡得有点乱,见他正拿着螺丝刀和快递盒往这走,笔记本已经翻了个面摆在茶几上,问:“东西到了?”
“嗯。”谈屹臣点了下头,坐下来,把零件撂在一旁。
这电脑的毛病是风扇裂了,运作散热的时候,裂开的扇叶运作受阻时就会发出噪音。
这毛病大概率是摔的,迟雾撂东西都是随手一撂,磕磕碰碰都正常。
修也不难,整个过程差不多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在这种小事上办成了谈屹臣特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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