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腻歪。其实高中的时候,于左行和程岐也挺腻歪。只不过他俩的腻歪是另外一种形式。
夏知予问她:“你跟于左行联系了吗?”
“他高复呢。好久没联系啦。”程岐隔着电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有感而发道:“鱼鱼。我突然觉得,之前关系再好的人,是不是有一天也会渐行渐远?很多人只是短暂地在你人生中停留吧,然后我们都会不可避免地遇到别的人,在认识、熟悉、分开中不断地归零与重复。”
“你胡思乱想什么呀?”她以为程岐在说自己:“我跟你,还有唐怡嘉,永远都不归零好吗?”
“嗯。好啊。你说的。”程岐打起精神:“现在我们仨就你有男朋友,你说这话表忠诚最有诚意。”
夏知予又跟程岐聊了几句,陈淑敏在一旁催她,问她机票定了没,行李整多少了。夏知予挂了电话,开始忙返校的事。
新学期刚开学,基本没有学生敢翘课。因为第一节课的信息量太大了,大家都冲着摸清任课老师的脾气去的,看他上课严不严,是不是热衷于点名,平时分怎么算,期末考试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
所以刚开学的那段时间,夏知予也没跟许京珩频繁见面。当然除了开学事情多之外,她还在偷偷摸摸地干一件大事。
三月二十九那天,是许京珩的生日。他前室友给他搞了一个声势浩大的生日派对,一来庆祝他生日,二来庆祝他脱单,也想让他把女朋友带出来给大家见见。
许京珩问过夏知予的意见,夏知予没拒绝,当天上午夏知予有课,因为是小班课,许京珩等在里面太过显眼,他找了一个空教室,坐里边等人,趁着两节课的间隙,给夏知予发微信。
“你真不觉得这段时间过于冷落你男朋友了?”
夏知予回他:“有么?”
“不然你这大课间二十分钟的功夫,宁可躲在教室,也不到隔壁的教室看我一眼?”
夏知予起身走到后门,趴在门框那儿,往对面的教室看了一眼。教室里,许京珩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手机回消息,眉眼冷淡,嘴角拉成一条直线,似乎不满夏知予对他的态度。
回完,抬眼,正好撞上夏知予偷看的视线。脸上的神色这才有些变化,他眉尾微抬,问她舍得出来了?
夏知予觉得这块地方熟人太多,示意他到别的地方说话。
许京珩无有不依地跟在她后面,两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一直到教学楼最偏的西面楼道那儿,夏知予才停下步子。
西面楼道这儿都是些废置的教室,教室落了锁,没什么人往这处走。
许京珩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人,才逼近一步,将她堵在楼梯下面的白墙上,伸手去掐她的脸:“男朋友都快给你忘了吧。”
夏知予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抱着他的腰,轻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声音有点闷,听起来哑哑的。
“感冒了?怎么弄的啊?”许京珩捧着她的脸,刚才怨气消了个干净。
“就是就是晚上睡觉蹬被子了。”她双手背在身后,想起这段时间做的事,生怕许京珩起疑,只能胡乱编个借口。
“蹬被子就蹬被子,你心虚什么?”许京珩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摸不出什么名堂,就拿自己的额头抵上夏知予的额头。
动作亲昵,远看着像是在接吻。
“没发烧就好。”
“没发烧。你那么谨慎干嘛?”
“最近h7n9流感大爆发,各地都有,健康传播也是新传得关注的领域吧,你还要学新闻呢?”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拿手机查:“这些热点事件都不关注。”
夏知予一直有追踪热点的习惯,只是这几天忙着做别的事,热点方面是有些疏忽了。她点开搜索软件,打算趁热打铁,按照许京珩的话,搜搜关于流感的最新消息,自己了解充分了,也正好给陈淑敏和夏宏深提个醒,让他们在家仔细预防。
然而才点开搜索框,先前的搜索记录就密密麻麻地展现在两人眼前,虽然只是一晃而过,许京珩眼尖地看到了‘男朋友’三个字。
“等等。”他还挺好奇夏知予在手机上搜什么东西,从她手里接过手机,瞥了一眼历史搜索记录。
夏知予开始倒不觉得什么,看就看吧,毕竟历史记录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后来不知怎地,模模糊糊记起一些在港城的搜索记录,虽然被压下去了,没有展现出来,但只要点一下更多搜索记录,其实也能看到。
她突然两眼一黑,七手八脚地去抢手机。
许京珩哼笑了一声,高高举过头顶:“行啊夏知予,男朋友的生日礼物都要上百度搜。搜到什么好东西了?拿出来我看看。”
夏知予上网搜的东西不多,历史记录也就那几条。生日送什么礼物,这种程度还算轻的。她只是想起自己在港城时搜过的东西
“你先把手机还我。”
许京珩正要还她,递给她的时候,好巧不巧地点开更多的聊天记录。他看到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也就是这发怔的间隙,夏知予从他手里拿回了手机,眼疾手快地摁下锁屏。
空气突然安静得可怕,她只觉得背后的白墙长满了锐刺,刮在皮肤上,刮得人浑身一颤。
“那个,我先回去了。”说完,她就想从许京珩的臂弯下逃跑,才跑出去一步,就被许京珩拦腰抱了回来。
他眉尾微抬,想到那些搜索记录,当真觉得好气又好笑:“怎么样委婉地劝说男朋友去男科检查?男朋友不行的话,怎么安慰他?夏知予。”
他快要笑出声:“你在怀疑什么?”
夏知予觉得头皮发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站在女朋友的角度对男朋友的一些身体心理上的健康表示密切的关注。”
“关注出什么了?”许京珩抱臂,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满脸写着,我看你怎么编。
“关注出关注出”她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都没想到合适的表达方式,许京珩眼神灼热,盯得她掌心出汗,她猛地闭眼,心一横:“关注出你可能没什么反应,那我怕你不行,不是很正?”
‘常’字还没说出口,嘴就被人堵上,许京珩捞过她的脑袋,舌尖抵开唇缝,探了进来,没给她一丝半点的准备。她推了推他的腰,含糊地告诉他:“许京珩,我感冒了。”
他没退出来,反而托起她的下颌,深吻下去。夏知予仰头承受着他盛气逼人的吻,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摆,好一会儿才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微微地喘着气。
她听见许京珩偏头在她耳边说:“不是我不行。是现在不行。”
夏知予反应了一会儿,等气喘匀了,才疑惑地看向他。她眨了眨眼,不是很相信。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怎么可能现在不行,之后就行了。那肯定是吃药了。
她眼神不自主地往某处看去,看了一眼,又快速挪开。
刚接过吻,她的眼底像蒙了一层水汽,眨眼的时候无辜又勾人,毫不自知,却又充满质疑。质疑他刚才说过的话,无声地表达出一种我不信除非试试的挑衅。
许京珩很早就不吃激将法了,因为他能轻而易举地猜出对方的行为动机,可他偏偏每次都能被夏知予激着。
他看着夏知予质疑的眼神,撑在墙面的小臂青筋乍显。此时他只觉得浑身都烫,好像被感冒缠上的不是夏知予,而是他。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僵持半晌,最后许京珩在夏知予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他喉结滑动,再开口时,声音又热又哑:“看也没用!老子他妈刚打九价。”
夏知予先被九价的事绕了个圈,随后抓错重点:“许京珩你怎么说脏话。”
“”许京珩觉得她关注点多少有点新奇,但他还是很乖地替自己圆上:“我的意思是,庄子他妈也说想打。”
作者有话说:
许哥:我行我当然行
鱼鱼:我就一个疑惑的眼神,你挺能过度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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